洛阳城中都已?经传遍了,沈晗霜今日在城中逛了一圈,想不知道都难。

虽曾和祝隐洲做过夫妻,在平南王府生活过三年,但沈晗霜和其他人?一样,时至今日才知道有关祝隐洲的母亲早逝的真相。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自己下意识不愿打心底里尊敬的那?位先帝,当年曾残忍地在祝隐洲面前赐死了他的母亲。

成?婚后随祝隐洲进宫向先帝请安的那?日,沈晗霜便十分不喜他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种眼神?。

似是在打量什么廉价的,上不得台面的劣质物件。

却不曾想,除了那?种让人?心生不适的眼神?以外,身?为帝王,他的厌恶与鄙夷可以轻易夺去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

思及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平南王妃,思及或许还有很多与她有同?样遭遇的人?,沈晗霜不由得心生唏嘘。

而想起当年曾亲眼目睹了母亲死亡的祝隐洲时,沈晗霜心神?微顿。

沈晗霜曾觉得他是天之骄子?,拥有旁人?只能?艳羡却无法复刻的一切。

却不知道,原来他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年幼时光。

以往沈晗霜是主动与祝隐洲说起那?些自己与家人?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从未要求过祝隐洲也同?样与她分享曾经的经历。

只是如今从外面得知这?些事情,沈晗霜不由得在心底想道

果然,他们从不曾彼此交心。

沈晗霜并?未在此事上多思。她转而想到了另一件事。

新帝登基后的确大赦天下,江既白也不必按现有的律法,因为母亲犯下的命案而被撤官职,囚十年。

江既白此次回长安后,皇帝对其予以夺情,让他不必丁忧去职,归家守孝。今后江既白仍身?居首辅之职,只平日里着素服即可。

只是生母杀人?之事也并?非没有给江既白带来任何影响。他会被罚俸十年。

因为安府尹多年来索贿渎职一事,牵涉其中的商人?以洛阳商会的名义一起向新朝捐了一笔钱。

而离开洛阳前,江既白已?把江家的所有家产都随洛阳商会一起捐给了朝廷。

不过沈晗霜却不是十分担心江既白今后的生活。

皇帝既然有意要用江既白,还从江家命案中保下了他的官职,便应不会让他在吃穿之物上有缺。至于更多的,江既白也并?非是会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性子?。

江既白在回长安的路上遇刺受伤一事也已?经传开了,却无人?知晓现下他的伤势如何。

沈晗霜便将女?医方氏给的一张治疗外伤的好药方誊抄了下来,与明家从各处寻来的上好金创药一并?派人?给江既白送了过去。

沈晗霜还已?经得知,新帝登基后宣布要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要推行变法。

因有那?几份万民书?,此次变法会从夫妻律法开始,再循序渐进,不断延伸到其他方面。

沈晗霜知道,若没有江家那?桩涉及了三十余条人?命的案子?,若高伯母曾经的遭遇没有示于人?前,爷爷和林太傅、江既白、祝隐洲他们应原本想从别的方面开始变法。

但变法之事非朝夕之功,无论先后,一旦开了这?个头,只要掌握了变法方向的人?能?体察民情,以实事良策为国为民,便能?一点一点地将现行律法中陈旧而腐朽的东西割去,换上更加鲜活,也更加恰当的内容。

到那?时,便不只是夫妻律法会更加完善可行,世人?的生活都能?更好。

沈晗霜期待亲眼看着那?一日慢慢到来。

*

午后,明姝雪刚从邻城回到家里。

她去看过祖母后便来了明溪院,挽着沈晗霜的手,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