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谨遵遗命,誓保大晋千秋不坠。”
高显望着眼前的几人,喉头微动。
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来。
他的眼神逐渐散去光彩,缓缓闭上双眼。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如释重负。
榻前,御医轻声叹息,朝元喜微微点头。
元喜眼圈瞬间泛红,强忍着情绪,跪地大声通禀。
“皇上,崩了!”
话音未落,殿外已响起肃穆的钟声。
一声、两声、三声……
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太常丧鼓。
自金阙门起,传遍九重宫墙,继而传向整个京城。
丧钟如泣,悲声震天。
举国哀痛。
内外朝官齐赴灵前,文武百官身披麻衣,恸哭于灵堂之前。
清澜院。
秦九微正靠在窗边小榻上闭目养神。
忽而,一道沉沉的钟鸣自远处传来,隐隐透过朱墙碧瓦,撼入院中。
小荷怔住,脸色骤变,“是……是宫中的丧钟。”
皇上驾崩了。
秦九微睁开眼睛,没有说话。
垂眸,沉默了三息。
窗外落梅一枝,轻轻飘落檐下。
她抬起头,静静地看了很久。
八月初一,皇城紫宸殿。
太常寺乐官肃立,钟磬齐鸣,礼部尚书手持金册玉玺,宣读登基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子高澈年满八岁,聪慧端良,秉承先帝遗命,今奉祖制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四海承平。”
金幔垂落,白玉阶上,年仅八岁的高澈身着明黄祭袍,头戴通天冠,神色凝肃却不怯场。
他双膝跪地,接过金玺,郑重行礼,童音清朗地朗声应道。
“儿臣谨奉父皇遗命,承继大统,誓守祖宗基业,不负天地社稷。”
钟鼓大作,百官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日。
新帝登基,大殿之侧,御前大臣名单也随之册定。
景王谢砚礼,依据先皇遗诏,赐封辅政大臣,辅佐幼帝理政。
此诏一出,朝野哗然。
而在之后,谢砚礼自请不更宗姓,仍以谢为氏,沿用原籍,不入皇族族谱。
他虽身负皇室血脉,却主动放弃宗亲身份。
以实际行动昭告天下,他并无觊觎皇权之心。
朝中议论渐息,民间赞誉日盛。
大晋新帝年少,景王辅政。
前朝后宫一心,民心安定,政局渐稳。
江山初定,风雨乍歇。
大晋,于风雨洗礼后,步入新的篇章。
谢侯爷和谢老夫人得知真相,震怒交加,当场气晕过去。
谁曾料到,谢砚礼竟非谢家血脉!
竟是皇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