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也围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回答。

谢砚礼看了他们一眼,神色微凝。

“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这件事跟我的母亲有关。”

“我母亲嫁到谢家不到两年,便因难产去世了。”

“她是邹家唯一的女儿,她走后,邹家便一直怨怪谢家,觉得是谢家害了我的母亲,没有照顾好她。”

“而且我母亲去世不久,谢侯爷便续娶了邱氏,邹家便更恨谢家了,觉得谢家对母亲薄情。”

“所以这些年,邹家几乎不上门,两家可以说是完全断了联系。”

秦九微恍然点头。

难怪刚才饭桌上,邹老夫人对谢侯爷的态度那般坏。

秦九微目光微微一转,问道:“那邹敬文呢?邹家这次进京,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你说得很对。”谢砚礼的目光转向秦九微,眸色温柔。

“邹家此行,确实不是为了吊唁。”

他夫人还是那般聪明,一猜就猜对了。

“邹家人表面上是为了祭奠侯夫人,但其实,应该为了邹敬文的求学之事。”

“他年纪也不小了,邹家估计在打算让他在京城的书院读书。”

“书院?哪间书院?”秦九微问道。

她对于读书求学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只知道谢景现在正在读的梧桐书院。

“是静远书院。”谢砚礼温声道。

“梧桐书院虽好,但所收的几乎都是年龄较小的学生,若想继续求学,便要去静远书院和清风书院。”

“其中,静远书院最好,但收的学生也最少,每年只收五个。”

“静远书院里所请的夫子,至少都当过太子少傅,见识广博。”

“他们不仅授课,更在朝堂上有重要的影响力。如今在书院任教的谷先生,正是当年教过我的夫子,也是皇上的恩师。”

“静远书院的学生,不用参加科举,便可直接做官。”

“邹家自然也想让邹敬文去这里。”

秦九微点头,原来如此。

一切就解释通了。

谢景在一旁,安静听着,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

静远书院?

另一边。

翠华苑内,邹家的仆从正忙着搬运箱笼。

几个小厮在整理园中花树。

一片忙碌之中,邹清和扶着邹老夫人步入主屋。

屋内陈设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香炉袅袅,处处都透着一股矜贵。

邹老夫人站在厅中,目光环视一圈。

“母亲,这地方还算可以吧,您看还满意吗?”邹清和问道。

邹老夫人没说话,提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邹清和见她面色缓和了些,便缓缓开口道。

“母亲,我们这次有求于谢家,您平时还是稍微收敛些。对谢家人说话客气点,免得起什么争端。”

“我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邹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可我一进这谢家的门,就忍不住!”

她放下拄杖,声音里隐隐有些发颤。

“一进这个地方,就想起你的小妹……婉婉就是在谢家没了的!”

“婉婉是我的命根子,是我的心头肉,是我唯一的女儿!”

“她嫁过去不到两年,就死了!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啊!这叫我怎么能不恨!”

说到这里,她忽然抬起头,目光变得凌厉,“还有那个谢侯爷!更是一个畜生!婉婉的尸骨未寒,他就又娶了别人!我恨谢家,更恨他!”

她重重一拍椅扶手,身子也随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