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犹豫着要不要拦一句。
谁知道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众人之中的费夫人秦氏却突然对身边的嬷嬷道:“看看大少爷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就带他去和裴少爷、殷少爷他们一块儿玩会。”
秦氏嫁人的时间年纪已经不小了,费质文就更不用说,中年得子,他们的一儿一女都娇惯得很,孩子平时都是睡到自然醒,吃什么,喝什么也随着孩子的性儿,从来不管。又因为费质文不仅升了吏部尚书,管着官员的升迁考核,还在两任皇帝面前都是红人,宠臣,大家都不愿意得罪,因而那些孩子也被叮嘱少和他们家的孩子玩。秦氏好像没有察觉似的,走到哪里都是带着两个孩子。像今天,来殷家做客,别人家的孩子早早就起来了,来了之后都是先给诸位长辈问安,等和世交家的孩子打过招呼之后才会视情况被乳母带下去或者是彩衣娱亲,陪着说说话儿,只有费家的两个孩子,据说今天起得太早,在马车上又睡着了,到了殷家,睡眼惺忪地给比他们家到得早的长辈问过好之后,就向徐萱要了个厢房,让身边的管事嬷嬷带着下去继续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长大以后会纨绔成什么样子!
顾曦撇了撇嘴。
徐萱却怕郁棠误会,和郁棠耳语:“他们家两个孩子都很乖巧,没外面传的那么娇贵。要说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是大家觉得做得少,错也少,敬而远之的缘故。”
听了这话,郁棠心中一动。
绛哥儿和茜哥儿在临安除了裴家的那些侄儿、侄孙,也没有什么玩伴。就算是回了郁家,相氏也是敬着两个孩子的时候多。
她突然有点想在京城多住几年了。
之前因为出了彭十一的事,她被吓着了不说,裴宴也被吓着了。她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庄周梦蝶,这辈子也是一场梦,想着这要真是一场梦,那就让她在这梦里没有遗憾,不管是照顾裴宴衣食住行,哄着裴宴的情绪,还是顺着裴宴的欲、望,郁棠都甘之如饴,尽力做到好。
两个人窝在临安,十分的甜蜜。
裴宴却觉得既然郁棠的梦到新帝登基就完了,那就说明改了元年之后,郁棠就应该是一路平安,万事顺遂了,外面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不像在临安,或是杭州,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都躲不过他的眼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郁棠在他的手掌心里,他要处处看着,时时守着才能安心。
至于外面的那些名利动荡,他要想下场,什么时候也不晚。
等到当今皇上坐了金銮殿,他这一口气才顺顺利利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