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郁文的眼光看来,这份礼单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不过是江潮拜托,他怕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因而才拿过来给郁棠看看的。
“那我就跟他这么说好了。”郁文拿着礼单就去了江潮那里。
江潮听了,笑着向郁文道了谢,心里却琢磨着,原来郁家是和裴家走的通家之好的路子,难怪要送吃食之类的小东西了。可见郁家和裴家的交情不一般,否则也不会想、也不可能想到和裴家走通家之好的路子了。
他不由庆幸,当初觉得郁文是读书人,没有吴老爷那么看重钱财,选了郁家而不是吴家落脚……
可等他真正见到裴宴,已是八月底了。
他足足等了裴宴快半个月。
裴宴见他的时候神色间还有些疲惫,可以看得出来,裴宴说一回来就见他就在第一时间见了他。
江潮把郁家又高看了一眼。
裴宴说话喜欢开门见山,何况江潮也不足以让他委婉。
江潮给裴宴行过礼后,两人分主客坐下,裴宴立刻道:“听说你要见我,可是为了宁波府王家的案子?这案子我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王家的儿子的确犯了事,并非冤枉。虽说民不举官不究。可这案子已经移送到大理寺了,再翻案恐怕不太容易。你来找我,我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江潮听了却在心里苦笑。
恐怕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江潮不值得裴家费这么大的力气去帮着翻案吧?
可他这一生受到的白眼远比别人想象的多,且裴宴这样的怠慢对他来说也不值一谈。
他恭敬地道:“王老板的那个案子,我也仔细打听过了,知道错在王家,不敢让裴老爷帮着做那颠倒黑白的事。我来见裴老爷,是有其他事相求。”
裴宴挑了挑眉,看江潮的目光多了几分正色。
说实话,他还真的去打听了宁波府王家的案子,宁波知府知道这件事与他们裴家有关,当时就苦笑连连,说去大理寺翻案他是没办法的,可若是裴宴能把案子打回来重审,他还是愿意重审的。
裴宴觉得打回来重审不是什么难事,重要的是王家也有错。
让他去帮着王家翻案,他就不乐意了。
他甚至想,大不了那六千两银子由他私下补给郁家好了。
只是杭州府那边的事拖了他后腿,让他一时没来得及办这件事。
不曾想这个江潮还真有点本事。
不管接下来他想干什么,至少这样的说辞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个不错的人才。
他现在,手里就是缺人。
江潮见开局没有出错,心中微定,继续笑着道:“三老爷想必知道我做海上生意之事。我之所以敢做这门生意,一来是我家世代跑船;二来是我这些年来都在做宁波府那边的生意,对海上生意非常地了解,我甚至亲自跑过一次苏禄,对线路、码头甚至什么时候会遇到海风,如果遇到了海风到哪里避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裴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他不由坐正了身子。
有点意思了。
这个江潮,自己赔得一塌糊涂了,还能不卑不亢地跑到他这里来诓他。
是个人才!
难怪郁文和吴老爷不过只是见了他一面,就立刻被他打动,投了银子不说,在他血本无归的时候还愿意继续帮他。
裴宴微微倾身,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你想说什么?”
江潮咬了咬牙,道:“我想裴三老爷支持我做笔海上生意。这个季节,可是海上最风平浪静的时候,要是再拖下去,就只能等到明年了。您既然知道宁波府的事,肯定也知道王老板不是不愿意做这门生意,是因为我们本钱太小,经不起折腾。可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