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平复狂跳的心脏。在一片血泊里,进行毫米尺寸的缝合。
他在上面止血,助手在下面按压。半个小时后,血终于止住了。保活的生命体征也恢复了平稳。
陈熙南两脚交换了下重心,耐心又急切地寻找新的穿刺路径。
这次他没有犹豫,看准后谨慎地刺进包膜。随着脓液被缓慢抽出,神经上的拉力也被解除。
还好。他看着显微镜下那两根神经,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伤痕累累,但好歹是保住了。
如果保活万幸能长大,那她大概有点不茍言笑,但还不至于流口水。可能稍微有点耳背,不过应该无伤大雅。能听见背后的车喇叭足矣,倒也不必听清背后的坏话。
抽出大部分脓液后,陈熙南开始冲洗囊腔。一遍遍地灌入庆大霉素盐水,尽量减少残留。
冲洗的步骤虽然简单,却十分重要。动作得轻柔,以免脓液播散进脑室。进出得平衡,冲多少抽多少,以免继续升高颅压。
他耐心地洗了半个小时,盐水终于变得清亮。奶白的脑子随着心跳搏动,每一下都似一个响他和她,都挺过来了。
23:35,陈熙南走出了手术室。
窗外正下着雷雨,走廊上只矗立一个人影。明晃晃的闪电打在地上,像一片燎原的大火。
烧尽的不是生机,是梦魇。
也许情况并不会因为他的行动而变好。也许保活终究会成为80%里的一员。但那样的死亡,早已不再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