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跳。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手机,但仍没看到回信。
这回他彻底坐不住了,直接给小弟去电话:“大腚,你去趟二院,瞅瞅陈乐乐在不在。还有内躺椅,麻溜给人送回去。”
这头电话刚挂,那头余远洲醒了。从枕上偏过脸,沙着嗓子问:“出事了?”
“没事。”段立轩趿拉过来,手掌盖上他额头,“还迷糊不?”
话刚一出口,他又恍了下。多少个早晨,陈熙南起床也是先来摸他脑门儿,问他感觉怎么样。
陈熙南。陈西南。陈西北。陈北东。东西南北,晕头转向。回忆变成了紧箍咒,攥得他太阳穴直抽,急需找个敞亮地方透透。
他三两下套上大衫,手包往咯吱窝下一夹。俩脚在乐福鞋里蹬来拧去,不等穿利索就往外走:“吃点啥?牛肉火烧?”
余远洲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两秒,段立轩肩膀垮了。像是遛弯泡汤的小狗,闷闷不乐地蹭回来。掏出手机,手包扔回躺椅:“不走了。叫大亮去买。”
余远洲被丁凯复囚禁了一个多月,患上了重性抑郁障碍。目前的心理状态就像一个烂桃,稍微磕碰点都要淌汁。偏偏又无亲无故,只能粘着段立轩。段立轩在,他勉强维持个人样。要是段立轩不在,哪怕只是出去洗个澡,他都会迅速陷入惊恐。不是尖叫拍门,就是往床底下钻。
一方面,他死抓着段立轩不放。另一方面,他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抱歉。羞耻着自己的恐惧,亦恐惧着自己的羞耻。只能在这小小的病房里,日夜琢磨怎么去死。因为有过跳楼行为,他被关在无窗病房。棚顶两条青白的LED,是这里的太阳,也是这里的月亮。
这早餐到底是大亮去买的,仨人对吃着牛肉火烧。空气里是香油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说不上来的压抑恶心。
正吃着,段立轩手机响了。他瞄到那个花蛇头像,光速抄起来接。等接通了,却又装着拿乔:“喂,干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