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接头暗号儿不?”

“要对。”

“呦,吃了吗您内?”

许廷秀嫌弃道:“要用你这暗号,满大街都是特务。”

“您说得对,太对了!”陈正祺钻进来,轻轻扣上门,“按理说,越简单的东西,它越安全。可是太简单了呢,它就又不安全了。像前阵子苏联抓到的爱尔兰特务,接头暗号儿…”

“好了好了,岁数越大嘴越贫。什么年代了还苏联。”许廷秀打断他,要去接他手里的剩碗,“碗里的剩汤别直接倒垃圾桶,先搁水槽里滤一下…”

“是!嗻!”陈正祺挡开许廷秀的手,“这点小事儿用不着您分心。您就叉腰往那儿一站,说啥我照办。”

陈熙南杵在一边,傻乐着问他爹:“爸,诚实点说。你也不生气吗?”

“还乘十点说。就乘一百点,也犯不上生气。”

“真的?以后没孙子抱了啊。”

“你爹我给人当了一辈子孙子,这好不容易退休了,还要孙子呐?”陈正祺把碗涮了,又忙忙叨叨地泡茶,“这些年啊,你可算是往家里领了个活人。没弄个虫爷进门儿,也算是我跟你妈积德行好儿了。更别说啊,这孩儿还是个搞艺术的。”

许廷秀惊喜地追问:“搞艺术的?什么艺术?”

“根雕啊。”

这职业太罕见,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根雕?”

“幸遇惜才痴雕客,枯木逢春再千秋。根雕啊,是咱国的传统雕刻艺术。用树根儿、树身儿、树瘤儿,取舍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