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不知来者何人,正犹豫着该做什么,好在来人先开了口:“你就是栾念吧?”

那一日,她们的对话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约莫有两个小时。

靳母掰开揉碎地与她讲,苦口婆心地劝她离开。

各种话,都被她说尽了。

到了最后,她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起身瞥她:“反正呢,我们这样的家族,你是不可能嫁进来的。我劝你,及时止损,早点拿笔钱离开,多少还能落点好处。再待下去,小心什么都得不到。”

栾念觉得这有些可笑。

她在物质方面要求从来不多,粗茶淡饭也能欣然度日,更何况她的收入早已能够覆盖她的温饱,还能保证她一定的生活质量。她什么也不缺,更多的,她不需要,也没想要。

这个人,与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里,她们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或许,这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她看不起这个人所在的思想境界,这个人也在看不起她。

相看两厌。

她目送靳母离开,悠然端起杯子,想把杯中的咖啡喝完。触及唇瓣,才觉咖啡已冷。

她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回去,收拾好东西离开。

她每天的生活挺固定的,花销也摆在那里,她不需要一笔很大的财富,真给了她,她也花不完的。

她和靳淮予在一起,就单单只是看上了他这个人。

回家路上,她在路边买了一束花。

踏进家门,换鞋时,一道入账的声音响起,是某软件的收款提醒。

她打开看了眼,发现是之前的一笔稿费结算了。

有六位数。

还算不错的。

她没有当回事,暗灭手机,却在这时才发现,他竟是在家的。

靳淮予挑眉笑道:“念念,我听到了,好大一笔钱到账,以后就靠你养家了。”

他又在调侃她。

栾念瞪了他一眼,走到花瓶边,准备把新买的花换上。

她惯会一心两用的,一边换一边与他说话:“靳淮予……今天有个人来找我。”

他什么也没做,正支着下巴在看她换花,嘴角带着笑,神色很轻松:“哦?谁?”

“你妈妈。”

若非亲眼所见,栾念都不知,一个人的脸色能这样急剧地变化。

他的脸色顷刻间就变了,原本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的动作也倏然变得紧绷起来。

栾念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就这么被他的母亲打破。

她高高在上地与自己说着话,多说一句,都仿佛是施舍。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靳淮予比她还着急,匆匆走来握她的手:“她和你说什么了?”

栾念只是问他:“你家里,很反对我们,对吗?”

她没等到回答,回应她的只有一阵沉默。

答案在这阵沉默中突显。

虽然靳淮予觉得这并不重要:“他们反对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在一起是我们的事情。念念,不要想太多。”

靳淮予早已独立,现在更是和栾念一起同居,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好,他觉得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好下去。

他安抚着她,又不大放心,不知他妈到底与她说了什么,不知那些话恶不恶劣,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靳淮予微蹙起眉,“念念,我妈她有点强势,说话有时比较过分,你不要放在心上。”

栾念耸耸肩,继续处理手上的花枝。

为了此事,靳淮予专门回了趟家。

在此之前,由于和父亲母亲意见相左,一见面便吵得天翻地覆,他已经许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