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夜幕已经降临, 朱茗跟随刘教授来到顶楼参加露天晚宴,出示邀请函后便被侍者请了进去。

“Oh,Liu!”随着十分热情的一声招呼声, 那个穿着宽大白袍的老人便张开双臂向刘教授走来。

刘教授看到他明?显也很喜悦, 熟练地用英语跟他打?招呼, 说?着说?着还回头用手掌指了指朱茗, 语言中分明?也带出了她的名字。

朱茗知道这是在介绍她, 赶忙上前:“哈喽, emmm……”

因为实在说?不出更多的,所以就?伸手。

于是老人一面热情同她握手,一面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完蛋, 听不懂。

好在刘教授及时解围, 像是解释了几句,于是老人便明?白了, 向朱茗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来代替刚才的一堆话。

刘教授也回头解释:“他很喜欢你的穿搭, 觉得很有腔调。”

朱茗忙道:“Thank you, thank you!”

*

这个英语这回是非学不可了。

夜空就?是这场晚宴的穹顶, 所以光照相对昏暗,基本上靠光柱、彩灯还有桌上的蜡烛灯。黑夜完成了晚宴的一半色调,红皮的沙发、随处可见的装饰红绸则完成了另一半, 搭配上明?快的埃及音乐,让人觉得神?秘又轻盈。

晚餐是自助模式,有些精致甜品、沙拉、烤肉还有糊糊状食物。

朱茗和刘教授各拿了一些,然后找到一个空沙发落座。

“那是这次展博会的主办方, 画廊的主人,有名的评论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说?了一串英语的缘故, 刘教授的语序好像有点变化,“也是我的老朋友。”

朱茗便再次看过去老人的白袍很有意思,如果是个清瘦老人的话应该会看起来很圣洁,但他其实是个胖老头。他也是棕褐色皮肤,但不知道是因为夜幕笼罩还是白袍映衬,显得他比实际要黑很多。没有蓄胡子?,脑袋上唯一的毛发是耳朵上方的两?团头发,乍一看像是带了个白色的毛绒耳捂。

朱茗被这个想法逗笑了:“……看起来很和蔼。”

“谈价钱的时候可就?不是这样了。”刘教授耸耸肩,“但是怎么说?呢,互相成就?吧。把自己的‘孩子?’拿出去让人点评、定?价总是不那么舒服,可是一幅画能够被他点评就?已经是极大的肯定?。也只有在评论家的讨论中,画作才能走进买家的视野,甚至争执越是激烈,就?证明?艺术价值越高。而他作为画商,在点评中有时还会稍稍用点手段捧高踩低、造势抬价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刘教授说?:“可能在你看来有些黑暗,但是赚钱实在也很重要。闷头创作的狂人固然值得敬佩,可万一真像维米尔那样死?后两?个世?纪才成名……那也不是一般人顶得住的。”

这要放在以前朱茗可能还得反应反应,但现在她很知道刘教授在说?什么:“我明?白的教授,阿盛他……也有说?过类似的话。”

啊,我那卑鄙奸猾却实在美丽的前男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朱茗t?拿过桌上的郁金香杯,喝了口冷饮。

“对,他以后大概率也是往类似方向发展吗,他是需要有这些意识的。”刘教授也搅动着长饮杯中的鸡尾酒,“说?起来我都?还没看过你的画。不过你反正才大二,不用着急,等什么时候你开始卖画了,一开始先不要怕便宜、怕赚得少。谁都?有贱卖画作的阶段,先打?开一级市场,获得一定?的知名度,认识更多的专业人士,然后再慢慢往上走。”

特别神?奇,这些话要是陈盛说?朱茗就?觉得好俗气,但从刘教授嘴里说?出来就?是金玉良言,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