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随意了。

林禹成隐约觉得自己该问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问合适,一时间就?静住了。

于是朱茗就?乐得抛弃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聊回刘教授的事情上:“不过我其实还挺能理解教授为什么生气的。她作为一位画家?去接受采访,但是大?量问题都围绕她的个?人生活,这实际上也是对她作品的一种不尊重。那之后的十几年间刘教授再没接受过任何?采访,显然是被问怕了。”

林禹成也不得不被她拉回来:“你?说的我能理解。但是《蛇女》这幅画这些年来在?国内外展出也有?个?七八回了,你?说教授可能是气消了决定不再展出,那这也有?点不合理她总不会生气生了十几年。”

“是的,所以不是说画里除了愤怒还有?敌对嘛。”朱茗说,“生气生不了十几年,但是反抗肯定是可以的。她就?是在?和那些爱对别人生活说三道四的人抗争呗你?看当时那个?记者问的,‘您是否经历过那种失败的恋情呢’‘那您一定是觉得婚姻会影响您的绘画事业’‘所以说您是享受独处,您就?是不需要?陪伴’‘那您究竟为什么决定不结婚呢’。”

林禹成也疑惑:“所以是为什么……”

朱茗赶紧双手交叉给他打?住:“你?可千万别当着刘教授的面这么问,她恼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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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禹成昨晚也看了采访视频,可能对于朱茗来说,当时教授是“明显生气了”,但是在?林禹成看来,这简直像记者在?欺负人。

即便明知?刘教授不想也不擅长回答这类问题,记者也一直死揪着教授的婚恋观不放,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三十分钟。刘教授脸色明显不对了,从一开始略显混乱到后面的敷衍作答,林禹成都在?疑惑为什么还不拍桌子走人。

这要?是换他他早就?不伺候了。

但是他也确实不明白,不结婚的话,事业和自由?总要?为一样,要?么就?是不喜欢异性或者讨厌异性,可这些理由?在?采访中都被刘教授否决了。

直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他还没被朱茗掰扯明白:“你?的意思是,不管刘教授说什么,对面都会有?理由?拿话堵她?”

“对。如果她说是因为遭遇过渣男,对面就?会说‘但是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如果她说是为了事业,对面就?会说‘可是事业家?庭能兼顾的人有?很多’,如果她说是为了自由?和独处,对面就?会说‘那您有?没有?想过您其实可以试着和另一半探索出一个?您能接受的婚姻模式,保障您对自由?和独处的需求’。”朱茗说着也坐上副驾,把安全带系好?,“这就?是个?没法回答的问题,就?像我小t?时候我妈问我‘这题为什么会错’一样。记者首先是觉得刘教授做得有?错,然后才展开提问的。”

她比划着:“所以我的理解是,《蛇女》面对的阴影是以那个?记者为代表的嘴碎的人,画面中没有?明确的女孩与?蛇身相连的部分,所以女孩是观者眼中的怪物,实际却未必是。女孩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对抗压力,同时更希望自己让人心生畏惧蛇身部分栩栩如生,让人不敢直视,其实也教授心里‘不要?盯着我的个?人生活不放’的愿望投射……额,怎么了?”

“没事。”林禹成收回看向朱茗的视线,把车发动起来,“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们专业上课会讲这个??”

“你?说这幅画嘛?这幅画没讲过,但是会教鉴赏。”朱茗看起来有?些兴奋,“所以说你?想要?《蛇女》确实是不太可能,但是刘教授想给你?的新作可能真的有?点名?堂那是教授从蛇女困境中走出后画出的作品,是她想表达的新的情绪。尤其是她既然敢说比《蛇女》要?好?,那就?一定是各个?维度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