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懵了。
她被男人温热的怀抱牢牢抱着,鼻尖满是他身上清雅好闻的檀木香,耳边还回响着他热忱大胆的告白。
天老爷,他他他……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说出这些话,实在是……
从耳朵到脖子“唰”得一下红了个彻底,虽然挺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但沈玉娇还是赶忙从他怀中离开。
“守真阿兄,你……你这是怎么了?”
裴瑕垂下眼,望着她:“我方才说的那些,你可都听见了?”
沈玉娇:“……”
他怎么还提,羞死人啦!
她都不敢去看屋内那些婢子的脸,婢子们也都面面相觑,纷纷垂下脑袋。
偏偏裴瑕浑然不觉般,仍是执着,又问她一遍:“玉娘,我的心意,你可知晓?若没听清,我再说一遍……”
“别。”
沈玉娇急了,下意识伸手去捂他的嘴。
指尖碰到他薄唇的刹那,又触电般收回来,她偏过绯红的脸,小声嘟哝:“我听到了。”
说的那样大声。
别说她了,婢女们怕是也都听到了。
守真阿兄平日里多守礼规矩一人,如何这趟回来,忽然变得这般……直白。
叫人怪不适应。
心底却又打翻蜜罐子般甜丝丝,又像春风拂过,噗嗤噗嗤开出一朵朵小花儿。
裴瑕看向她,问:“那你呢?”
沈玉娇:“啊?”
裴瑕黑眸幽邃,暗藏热意:“你可心悦我?”
沈玉娇本就滚烫的脸霎时更热了。
这种话,叫她怎么说出口呢!
裴瑕上前:“玉娘?”
沈玉娇:“……”
咬了咬唇,她红着脸推开他:“笨蛋阿兄!”
她匆匆跑了。
裴瑕站在原地,望着那抹蝴蝶般蹁跹的纤细背影,不动声色拢紧了手指。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那梦境成真。
郎君贸然表白沈家娘子,把小娘子吓跑的消息,很快传入王氏和裴蘅之的耳中。
裴蘅之:“……这个混小子!”
王氏扶额:“看来是该让他们尽快成礼了。”
原本瞧着儿子清心寡欲的,还以为不急呢。
现下看来,干柴烈火,一触即燃了。
“婚仪之事,我会尽快安排。”
“有劳夫人了。”
裴蘅之捋了捋胡须,期待笑道:“照这两个小家伙的热乎劲儿,没准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抱上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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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定在三月,桃之夭夭,春光明媚。
沈玉娇虽是罪臣之女的身份,裴氏却给十足的脸面与敬重,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小儿女身着大红喜袍,在锣鼓喧天声里,拜天地、拜高堂、拜对方。
新婚之夜,喜烛高照。
沈玉娇捏着金丝绣花团扇坐在榻边,面如红霞,局促不安。
王氏身旁的嬷嬷给她倒了杯温水,安慰:“娘子不必紧张,周公之礼就与昨夜老奴给你看的册子一样简单。且郎君爱重你,定会体贴的。”
沈玉娇本来没想这个,嬷嬷一提,她倒紧张起来。
脑中也浮现那册子里栩栩如生的画面,顿时口干舌燥,连忙又饮了两口茶水。
夜更深时,小登科的红袍郎君也回了房。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那张冷白俊脸泛着些许酡红,看向她的视线也格外幽深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