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尚小,不知男女情爱。
一切喜爱,只凭天然。
裴瑕点头:“她那样可爱乖巧,谁见到都会喜欢。”
裴蘅之高兴道:“那等回到洛阳,你记得跟你阿娘说,你亲眼见过了,你也很喜欢。省得她老念叨我。”
裴瑕:“好。”
想了想,又道:“爹爹,若以后有机会,你让阿娘也来见见沈家妹妹,她见到了也会喜欢,便不会再念叨你了。”
裴蘅之挑眉,不置可否。
往身后迎枕一靠,阖眸养神:“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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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瑕第一次见玉娇,是在五岁。
彼此玉娇还没多少记忆。
第二次相见,是在五年后。
彼时裴瑕十岁,玉娇也有五岁。
这一回,裴瑕随着双亲一起来长安,参加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的丧仪。
一家三口在长安停留七日,期间走亲朋友,自然也不忘携礼,再度登沈家门。
大人们在前厅寒暄,沈光庭亲亲热热带着裴瑕去后院玩,展示他最近新得的弓箭。
暮春明媚,草木葳蕤。
隔着一堵粉墙,里头飘来小姑娘银铃般儿的笑声。
“高些,再高些”
“哇,我要飞出去啦!”
那笑声太过灵动清脆,引人侧目。
裴瑕看到那高高架起的秋千架,正站着一个扎着小鬏鬏,穿着大红洒金裙衫的小姑娘。
秋千飞得那样高,看着都叫人胆战心惊,她两只手牢牢抓着秋千两边的绳,却是半点都不怕,小圆脸上堆满笑意。
“那个疯丫头又这样玩!”
沈光庭也吓得脸白,急急跺脚:“真摔下来,我看她怎么办!”
“守真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去把她叫下来。”
男女七岁不同席。
于情于礼,裴瑕应该在外等着。
但鬼使神差的,他开了口:“那是沈家妹妹吗?”
沈光庭:“除了她,谁还这般胆大!”
裴瑕:“我小时候见过她,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光庭阿兄,我随你过去打声招呼。”
沈光庭应了声好,便急急忙忙提着袍摆,跑进去了。
“沈玉娇,你这不要命的小混蛋,再不下来,我告诉爹娘去!”
这一声凶巴巴。
秋千上的小玉娇吓一跳。
再看月洞门里进来两人,除了自家阿兄,还有一位白袍少年。
夏日午后明净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将他一张脸照得冷玉一样白,又似浑身都发着光。
这是谁家的小仙童?
她恍惚地想着,手上一松,整个人不觉就飞了出去。
“小娘子!”
“妹妹!”
“啊啊啊”
小玉娇闭着眼,完了完了,这下真要摔掉大门牙了。
都怪阿兄喊那一嗓子!
讨厌阿兄,混账阿兄。
风在耳畔拂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反而撞进一个淡淡幽香的微暖怀抱里。
“哎哟!”
还是摔倒了。
不过摔得不痛,有肉垫呢。
小玉娇睁开双眼,一低脑袋,就见那个面生的神仙小公子正被自己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