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前之人连着唤了两声,谢无陵才?回神:“嗯,你说什么?”

沈玉娇看他:“你的脸怎么突然这样红?”

谢无陵:“可能是……最近有点上火。”

怕她再问,忙岔开:“你方才?唤我作?甚?”

“也没什么,就是发现每座建筑的主梁上,都有一个奇怪的标识。”

沈玉娇好奇:“是翼城的风俗吗?”

谢无陵道:“哪个?”

“就那个啊。”

沈玉娇说不清,干脆走进?主厅,抬手指向房梁右侧一个较为抽象的图案:“是天?狗食日?”

谢无陵:“………?”

谢无陵:“那怎么会是狗!”

沈玉娇眯起眼,试图辨认:“不是狗么?”

四只?脚的兽,仰着头,头顶还有个圆,怎么就不是“天?狗食日”了?

谢无陵:“那是麒麟,麒麟望月!”

什么天?狗食日,他好好画条狗作?甚。

沈玉娇惊愕:“啊?”

再看谢无陵这急恼模样,冷不丁地想起一桩旧事。

他曾经?给她绣过一个红盖头,图样是鸳鸯戏水,瞧着却像两只?丑丑的野鸭子。

看来这些年过去,他的画技毫无长?进?。

不过,“你为何要将?这个图样刻在每个房梁上?”

也没听过翼城的百姓崇拜麒麟,或是有何麒麟拜月的传说。

听她问起,谢无陵成熟的俊脸闪过一抹可疑的红。

“这些亭台楼阁都是依着你的工图建成的,只?是先前为着你的声誉着想,无法叫旁人知晓是出?自?你的手中。”

谢无陵道:“我在燕北筑墙御敌时,工匠们或是取个代号,或是将?自?己的名字刻在那些砖石上,以示城墙是他们所修建,也算留个纪念。于是我便想着,在每处建筑的主梁上刻上你的标记,表明这些都出?自?你手。”

沈玉娇猜遍传说,万万没想到?过是这样一个缘由。

霎时间站在原t?地,在他明亮而热忱的目光下,整个人好似被?照亮。

有一阵暖融融的热意从心底深处汩汩涌出?,弥漫,而后溢满胸口,涌遍全身。

好半晌,她才?寻回声音,赧然偏过脸:“那……那为什么是麒麟望月,我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是麒麟,你是月亮啊。”

谢无陵答得毫不犹豫,最开始产生画图的念头时,他便想起在水牢,夜夜透过天?井望着的那轮皎洁明月。

沈玉娇,便是他一直仰望的明月。

皎皎清辉,如梦似幻,夜夜照入他的梦,却可望不可即。

他就像猴子捞月里的那只?猴儿,明知是水中月镜中花,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伸手去触碰,去接近。

哪怕次次都成空,还是想再试一试,万一下回成真了呢。

但画图时,他可不想将?自?己画成猴子,哪怕他在燕北被?人叫过一段时日的“谢老猴”。

但猴子也忒不威风。

于是他照着沈玉娇给他绣的那个麒麟荷包,画了个麒麟望月。

再将?这图案刻在每一处建筑的房梁上,若能得到?来往行人的一次仰头注目,便是他又一次与这世间宣告对?她的爱意。

他想告诉天?下人,谢无陵倾慕沈玉娇。

只?这份爱意无法大肆宣扬,只?得悄悄刻着、偷偷藏着。

可是今日,她注意到?了,还问了。

谢无陵只?觉浑身的血都在涌,择日不如撞日,他看向身前之人:“娇娇,我的心,你一直是明白的。你心里……”

红袍下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