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1 / 2)

“是哪里痛?头疼么,还是身上?我的乖儿,忍一忍,大夫快来了。”

沈玉娇抬手,摁着心口的位置:“这?里,好痛啊。”

怎么会这?么痛呢。

像是被钝刀子徐徐割开,又似被手生生扯开,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好痛啊,阿娘。”沈玉娇用力摁着那?处,乌眸蒙着一层濛濛泪意,宛若一个迷惘而无助的孩子般看着李氏:“阿娘,怎么会这?样?呢……”

帮帮我吧,阿娘。

教教我吧,阿娘,该怎么办。

该怎样?才能不这?么痛,不这?么难受。

李氏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将?女儿紧紧搂在怀中,泪如雨下:“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老天真是好狠的心……”

哪怕已经做了母亲,被自己的母亲搂在怀中,沈玉娇也变成孩子般,贪恋着这?份令人?踏实?的温暖。

她?紧揪着李氏的t?衣袖,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可是心底那?份痛意强烈翻涌着,持续不断,却迟迟寻不到一个出?处发泄。

李氏哭成泪人?儿,沈玉娇却始终未流下一滴泪。

泪腺好似被堵住了。

那?些苦痛都堵在心口里,反复折磨着,出?不来。

直到转过?天去,谢无陵再次登门拜访,给了她?一封信。

“回燕州整理他的遗物?时,在箱笼里发现了这?封信。”

他始终记着裴瑕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荷包在客舍箱笼里。

于是他打了胜战回到燕州,第一时间开了箱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封信就与荷包放在一起?。

谢无陵一手拿着那?个玄色麒麟荷包,一手捏着那?封写着“玉娘亲启”的信。

心很痒,很想拆来看。

看看裴瑕到底留了些什么话给她?。

若是多年前在金陵的那?个地痞谢无陵,他定然就拆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而今他想了又想,终是强忍着,没拆。

他将?这?封信随身带着,如今完好无损地交到了沈玉娇手中。

“夫人?,拆开看看吧。”

谢无陵坐姿端正地坐在花厅交椅上,一边顶着右上方李氏的复杂注视,一边尽量克制着自己看向沈玉娇的视线,不可过?分热忱。

哪怕已吃了三副药,沈玉娇的脸色仍旧苍白。

接过?信,看着熟悉的字迹,心头又是一阵冰冷的刺痛。

谢无陵觑着她?的脸色,有些懊恼。

早知道再晚几天给她?了,现下瞧着状况好似还是不大好,万一又如前日那?般悲恸过?度呕血怎么办?

想到那?日,谢无陵至今心有余悸。

他未曾想到她?会伤心到如此地步。

看到那?张染血的帕子,他既心疼,又忍不住生出?些嫉妒。

裴守真这?人?,实?在是太狡诈。

恐怕那?日在雪谷叫自己先撤,他就已经存了死?志,预料到这?后面的一切。

可他,怎么就那?么舍得呢?

若换做自己,知晓家中有老婆孩子等着,便?是爬也爬回长安,定是千万个不舍得死?的。

谢无陵心底五味杂陈。

一会儿觉得裴守真卑鄙狡诈,一会儿又觉得那?人?倒也担得起?一个君子之名。

唉,可是做君子有什么好,那?个死?脑筋。

谢无陵百感交集,沈玉娇那?边也拆开了那?封信。

满满一页信纸,清隽遒劲的字体?,透着淡淡墨香。

【吾妻玉娘,见字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