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满庭银色清辉,俩人的视线遥遥对上。

少倾,裴瑕朝她走来:“怎么站在外头吹冷风?”

沈玉娇眼?睫轻动两下?,终是将心底那个“沈玉娇”藏了起来,她望着他,扯唇轻笑了下?:“在看月亮。”

裴瑕看了眼?天?边那片月:“快到除夕,月也不圆了。”

又放下?灯笼,解开?身上宽大的氅衣,给沈玉娇披上t?:“与母亲聊完了?”

“嗯,聊完了。”

厚实柔软的氅衣还留着他温热的体温,沈玉娇被?裹得严严实实,鼻尖也盈满那阵熟悉的幽沉檀香气。

眼?眶好似被?这香熏得有些泛酸,她悄悄掐紧掌心缓了半晌,才将泪意憋回去?,嘴角维持着轻笑的弧度:“你把氅衣给了我,自己要着凉了。”

“我是男子,吹些风没什么。”

裴瑕替她将氅衣系带系好,又道?:“我去?与岳母大人问声好。”

衣袖却被?拉住,他侧眸,对上沈玉娇微微弯起的眼?眸:“不用了,她歇下?了。”

裴瑕一眼?看出她含笑眼?眸里克制的难过。

薄唇轻动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敛眸,抬手揽住了妻子的肩:“我们回吧。”

沈玉娇低低嗯了声,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这日夜里,裴瑕依旧宿在了后院。

床帷之间?,他抱着她,她没挣扎。

他低头吻她,她也没躲。

他的唇落在她脖颈之间?,她才轻轻出声,道?了句:“明日把平安送去?给他吧。”

裴瑕的吻停住。

在她温软的耳侧摩挲两下?,紊乱的呼吸才稍稍平息,但嗓音还是有些沙哑:“那孩子昨日才到家,会不会太快了?”

沈玉娇阖着眼?,想到白日里带着平安一道?去?了李家。

无论是沈家人还是李家人,得知平安的来历,大都是叹息一声,目光也满满怜悯与心疼。

正如谢无陵所说,孩子尚小,还不懂旁人的目光。

但若再?大一些,在这样?的目光下?长大,很?难不变得敏感多疑。

毕竟哪个堂堂正正的人愿意在怜悯目光下?长大,何况府中还有棣哥儿这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两相一对比,落差更明显。

“趁着还未熟悉,早些送过去?。若是养得熟了,我怕我不舍得,孩子也不适应。”沈玉娇轻声道?。

帷帐里静了两息,而后传来裴瑕的应声:“那就照你说的,明日我亲自送过去?。”

稍顿,他又问:“你可要一起?”

沈玉娇摇了摇头:“我不去?了。你与他交代清楚便是,别吵,更别动手。”

裴瑕听到她这话,也知她的心终是“静”了下?来。

哪怕并非她所愿。

他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放心,我不会再?与他起争执。”

毕竟,谢无陵再?一次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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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瑕便亲自带着平安,以及一直照顾平安的乳母和老仆去?了三皇子府。

却被?告知谢无陵被?三皇子派出去?办差,目下?不在长安。

无法,裴瑕只好又将孩子带了回来。

沈玉娇知道?原委后,也有些无奈,便将平安继续留在府中。

转眼?到了除夕,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了个年。

李氏见沈玉娇与裴瑕相处间?比从前亲近些,心下?也暗暗松口气,看来女?儿还是顾全大局,想明白了。

新年总是忙碌,大年前三日忙于拜年走亲戚,大年初四日,李家人又迁新居。

直到大年初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