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昨日躲在?床帷间?想了很久,也逐渐意识到,这份不同其实早在?金陵重逢时便?初现?端倪。
只她对他的信任与崇敬太盛,蒙住了她的眼,叫她只当他那种种异样的表现?,是出于愧疚的弥补、出于责任的爱护,甚至连床笫间?的孟浪占有,也当作?男人的正常需求,以及作?为夫君对妻子分?心的一种“惩罚”
如今明白了,不仅是夫君对妻子,更是男人对女人。
他在?妒。
真稀奇,那一向不问风月、清心寡欲的裴氏君子,竟也会妒。
“呀~呀~”
孩子抓住了沈玉娇的手?指,她回过?神,见?小家伙咧嘴笑得开心,拿巾帕替他擦了擦,弯起双眸:“你这口水娃,怎一天流不尽的口水呢。”
与孩子在?一起,倒是短暂忘却烦忧。
及至午后,裴瑕的去处还没打听?到,倒是裴漪登了门。
不过?短短七八日没见?,一袭柳色衣裙的裴漪消瘦了一整圈,哪怕脸上抹了胭脂,涂了口脂,依旧能瞧出她眉眼间?的憔悴。
沈玉娇见?她这样,很是诧异,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日被迷晕拐走的是她?
刚要开口问,裴漪先抓住她的手?,泪眼汪汪道:“太好了,阿嫂,你没事?就好……你可知那日、那日知晓你突然不见?,真是吓死我了……”
十六岁的小娘子,从小在?深闺里娇养着,哪遇到过?这种事?,当日回去就吓病了。
她又不敢对外透漏是沈玉娇不见?了,病倒后每每想到这件事?,她就止不住地自责流泪。
王家人不明内情,还当她是知晓了裴彤病逝的消息,为同府的姊妹而难过?,觉着她心思纯良、有情有义,是个极有贤德的新媳妇。
就连王焕闻也来她房中?探望,不但亲自给她喂药,t?还给她擦眼泪,安慰道:“你不必太过?自责、或伤怀,她如今这结果,与你无关?。日后我们俩好好过?日子,王少夫人只是你裴五娘。”
裴漪的确在?自责,却不是为裴彤,但她也不好解释,遂继续默默流泪。
如今她身体稍好一些,得知沈玉娇已回到府中?,立刻就赶了过?来。
“都怪我。”裴漪哭得梨花带雨:“那日我不该逛那么久,更不该将夏萤也叫下楼,害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遭了暗算!幸亏阿嫂你平安归来,倘若你有半分?闪失,那我余生真不知该怎么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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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哭,榻边的棣哥儿也被惹得哇哇哭起来。
沈玉娇哭笑不得,忙不迭让奶娘将棣哥儿抱下去,自己则哄着裴漪:“没事?了,别哭了。都是一房的少夫人,如何?还哭得孩子般。”
裴漪好半晌才止住泪意,仍有些伤心,抽抽搭搭地问起沈玉娇那日的事?。
沈玉娇也不瞒她,将那两日的情况大致说?了遍,但与谢无陵流落荒野那段并未提及。
裴漪听?得一愣一愣,哭红的眼睛睁得很大,待全部听?完,看向沈玉娇的目光除了敬佩,还是敬佩:“阿嫂,你好厉害!”
沈玉娇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端起茶杯喝了口,赧然笑笑:“还好。”
“这哪叫还好?若换做我一睁开眼,发现?被人捆住手?脚丢在?黑漆漆的马车里,我胆子肯定都要吓破了……”
更别说?还带着一车的小娘子连夜逃跑,且逃出来后,还有勇气回去,深入虎穴,救出了更多被拐的小娘子。
裴漪两只手?托着雪腮,一双盈眸闪闪发亮:“阿嫂,你就像我读过?的话本?里,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客!”
沈玉娇眼睫轻眨了眨。
有些小小的讶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