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此举,说是嫁女,却与流放也无异。
若是这样处置,他?还心怀不满,倒显得他?太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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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二?皇子亲自给他?倒了杯酒,他?沉默片刻,还是接过。
二?皇子见他?喝了,喜极而泣:“好守真,我的好守真,你还愿意喝我一杯酒,我悬了这些日的心也算放下了。从此以?后,我就当没有那个妹妹,只有你这一个好兄弟……”
二?皇子牢牢握住他?的手,仰脸望着他?,漆黑的眼中闪烁着泪意:“守真,你还是会像从前那样效忠我的,是吗?”
裴瑕知道,皇室中人都是天生的好演技。
但在?二?皇子牵住他?手的这一刻,他?忽然有些难以?确定。
实在?是眼前这位痛哭流涕的皇室子弟,目光太过诚恳,诚恳到?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看?一般。
何况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早在?择主之前,他?便知道这位主子,贤德宽容,优柔太过。
这份君臣之谊,且行?且看?罢。
“殿下放心,臣在?金陵所立誓言,不曾忘记。”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二?皇子抬袖一抹眼泪,替他?斟满酒杯:“来,饮酒,今日不醉不归。”
最?后二?皇子醉了,裴瑕直到?清晨才得以?归家。
“郎君,你昨日饮酒了?”
怀中轻柔的嗓音拉回裴瑕沉重的思绪,他?头颅微低:“酒气熏着你了?”
他?来之前特地沐浴更衣,在?考场待了九日长出的胡须也刮过一遍,不再是出考场时那般蓬头垢面。
“没闻到?什么?酒气。”沈玉娇摇头,虽然困意浓重,还是问了句最?关心的:“你考得如何?此次试题可难?”
帐中静了片刻,而后男人的薄唇轻轻贴上她的耳垂,低沉嗓音透着几分自得的笑意:“等玉娘出了月子,去看?我红袍簪花,打马游街,可好?”
温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廓,惹得半边脸庞都酥酥麻麻,沈玉娇一时既羞赧,又因?他?那成竹在?胸的话?而欣喜,连带着困意消了三分。
她从他?怀中翻了个身?,清晨的天光透过幔帐朦朦胧胧洒在?帐间,她抬起的清澈乌眸闪闪发亮:“真的?!
裴瑕看?着怀中妻子难掩欢喜的眉眼,也不禁莞尔:“不信?”
沈玉娇见他?怡然自得,双眸弯得更深:“信!”
她当然信,也一定要去信。
只要裴瑕高中了,父母兄嫂回京也有望了!
人活着,总是要有个盼头。
“郎君,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沈玉娇仰起脸,语气都透着清脆雀跃。
裴瑕眉心轻动,只觉此刻的她,是言语无法的明艳可爱。
可爱到?,想?亲一亲。
头颅缓缓低下,距离也一点点拉近。
沈玉娇笑意一怔,在?男人的薄唇即将落下时,恍神般偏过脸:“不行?。”
她耳根遍染绯红,手肘也抵着他?的胸膛,垂着眼,一本正经道:“郎君,你快些起来,回书房,或是去隔壁歇息。我还坐着月子,身?上不干净。”
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家,妇人坐月子,大都是要和夫婿分房睡。
因?着这一个月,身?下会流出些血污,像来癸水一般,腥膻不洁。
算起来,夫妻俩分居已有半个月。
沈玉娇倒没什么?不适应,反正天气暖和了,她手脚也不像冬日那样冰冷。
裴瑕却是头一回发现独寝竟是这般难熬,怀里?缺了一团,心里?也似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