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无法,又来咱院里看过您和小郎君一回,便也回了府。如今府上的客人就剩着舅夫人在西厢房,哦还有?那个.......”
冬絮的话陡然收住。
沈玉娇疑惑,刚想问“哪个”,话到嘴边,也反应过来,嗓音不禁放得很轻:“你是说,谢郎君?”
冬絮面?色讪讪,点头:“嗯,那位郎君昨日?也一直在屋外候着。咱们?郎君见?天?色已晚,坊门业已关闭,便留他?在客房住下。”
裴瑕竟然将谢无陵留下了。
沈玉娇心下诧异,却也很快理解,裴瑕行事一向磊落光明,胸襟更?是宽敞,昨日?谢无陵虽有?失礼逾矩之举,但也是为了帮忙。
裴瑕便是不喜他?,也不会做出将他?赶出府中,由他?流落街头之事。
冬絮小心翼翼觑着自家娘子的脸色,见?她提到那个“谢郎君”后就沉默下来,虽满腹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只轻声道:“娘子,您歇着,奴婢去给你打水。”
沈玉娇心不在焉“嗯”了声,虚弱的身子靠着迎枕,脑中浑浑噩噩,一会儿想起谢无陵,一会儿想起裴瑕,一会儿又惦记着那尚未蒙面?的孩子。
就在这浑浑噩噩中,洗漱一番,婢子们?端来鸡汤和肉粥。
大抵是心里有?牵挂,她也没什么胃口,在婢子劝说下多吃了几口鸡肉,又将汤喝光了,便觉八分饱。
“现在可以将孩子抱来了?”她拿帕子轻轻擦过嘴角,满怀期待看向冬絮。
“是,奴婢这就将小郎君抱来。”
冬絮笑?着转。
还没走两步,帘后传来一声清脆请安声:“郎君来的可巧,娘子刚用过鸡汤,正盼着见?小郎君呢!”
床帷间的沈玉娇听得这动静,刚懒洋洋塌下的腰肢又直了起来,下意?识朝往看去。
只见?雾青色的绣花帘子轻动,那扇八尺高的檀木屏风后,一袭白底竹纹玉色锦袍的高大男人,怀中稳当抱着个襁褓,缓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