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也认认真?真?听?着。

一旁呼噜喝茶的岳弘:“……”

他是?谁,他在哪,他该做什?么。

罢了,一起听?听?好了。

一盏茶的功夫,霍云章将《谋攻篇》与?谢无陵讲解了一遍。

他年?纪虽小,但读书早,哪怕只有九岁,肚子里的墨水也远胜谢无陵。

待到一行人重新启程,谢无陵对这小世子的态度也恭敬三分,主动搀他上马车:“小郎君请。”

霍云章瞥了眼,不让他扶,自己?掀袍爬了上去。

谢无陵猜测这小屁孩或许有些洁癖,倒也不与?他计较,替他掀起车帘:“小郎君,你慢些。”

霍云章被他这份殷勤弄得浑身不自在,搓了搓胳膊:“你别这样,我瘆得慌。”

谢无陵:“好好好,都听?小郎君的。”

霍云章警惕眯起眼:“你怎么突然这般有礼了?”

“小郎君这话说的,属下一直打心眼里敬你,尤其你小小年?纪,还这么有学?问。我媳妇从前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当时还不懂。现下见到小郎君,我算是?懂了。”

谢无陵笑眯眯看着霍云章:“小郎君与?属下,还有岳老哥,正?好三个人。咱们三人同?行,小郎君就是?我师呀!”

霍云章:“……?”

所以那句论语,真?的是?按字面意思理解的么?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大对呢。

然不等?他想?明白,谢无陵就朝他抱拳作挹:“小郎君一看就是?个乐善好施之人,接下来一路,就有劳小郎君教我学?孙武兵经了。”

霍云章本想?说“我才?不教”,话到嘴边,看到这平素吊儿郎当的男人,垂眸拱手,一脸虚心诚恳之态,忽的沉默了。

这人的拳脚身手没得说,倘若还能学?些兵法计谋,日后肯定?更有造化。

他都不耻下问自己?个小辈了,那自己?就宰相肚里能撑船,教教他吧反正?这一路闲着也是?闲着。

矜傲地哼了声,霍云章抬起下颌道?:“没想?到你个粗汉,家中妻子竟还懂论语?”

提到这个,谢无陵浓眉轻抬,一脸与?有荣焉:“这小郎君就不知道?了,我媳妇儿她可有学?问了……”

接下来的一路,谢无陵嘴巴就没停,直将他媳妇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在马车里颠得脸色苍白、耳根子还不得清静的霍云章:“……”

娶了媳妇的男人都这么啰嗦么?早知道?就不问了!

两日后,一行人赶到江州码头。

登上那艘直达长安的客船,望着波涛滚滚的江面,谢无陵抬手按着衣襟里那个大红荷包,浑身血液也如江水般翻涌着

还有一个月,便能见到娇娇了。

江水寒凉沁骨,他的血液却炽热滚烫,胸腔里那颗心,更是?兴奋得烫化般,不断跳动着他的迫切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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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长安迎来了元寿十九年?的第一场雪。

一夜之间,庭院便积了厚厚一层雪,黛色青瓦被皑皑白雪覆盖,光秃秃的枝桠挂着琼枝冰条,天色寡淡清灰,地上灰白茫茫,萧瑟寒风中夹杂着细细的雪花,穿着厚重棉衣的婢子们呵着热气忙扫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场雪落下没两日,淮南平叛的大军也回到长安。

絮絮白雪也压不住百姓们的热情,大军进城的那日,长安百姓夹道?欢迎,欢呼不断,军士们也都难掩自豪,哪怕双颊都冻得通红,一个个穿着铠甲,走出一派雄赳赳气昂昂的恢弘气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玉娇本来也想?去看热闹,乔嬷嬷说她身子重,且下雪地滑,外头人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