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瑕道:“我们的府邸在永宁坊,是前?礼部侍郎白家的旧邸,白侍郎前?两年?告老还乡,将这?套府邸卖给一位丝绸商人。在金陵与二皇子分别时,我托二皇子帮着在长安寻一处清幽雅致的宅院,他便瞧中了?这?套。”

永宁坊?沈玉娇暗暗吸口气,这?处房价也不便宜呢。

“那你先前?也没看过这?座宅子?”

“嗯。”

裴瑕抬眼看她:“你从前?可到过白府?”

沈玉娇想了?想,印象中是有个白侍郎,但两家大?概没什么来往,所以对?白家也并不了?解。

“未曾到过。”她道。

“无妨。”

裴瑕朝她淡淡轻笑一下:“待会儿就能看到我们的家了?。”

他们的家。

与裴瑕,还有腹中孩子的,一个新家么。

这?个词让沈玉娇有些?怔忪,却又感到一阵久违的安心。

纤纤细手搭上隆起?的腹部,她心下暗道,乖乖,我们…和你阿爹回家了?。

又晃晃悠悠大?概一刻钟,马车终于停下。

沈玉娇由裴瑕扶下马车,那朱色府邸的门前?已经亮起?两盏暖黄色的灯笼,在初冬寒夜里,添了?一抹温馨暖意。

门口早已有奴仆候着,以管家为首,一干奴仆上前?请安:“奴才?们恭迎郎君、娘子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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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瑕一手扶着沈玉娇的腰,一手搀着她的胳膊,冷淡视线扫过一众奴仆:“都?起?来吧。”

奴仆们纷纷起?身,那年?近四十的管家上前?,自我介绍着,他名为左皓,长安人士,也是裴氏的家生奴仆,只从祖辈起?便被留在长安,负责打理河东裴氏在长安的产业。

这?回主家郎君要来长安定居,从一干管事里挑中他来担任府邸管事,老左一家既欢喜又惶恐。

“我与娘子一路风尘,你先引我们去正?屋歇息。”

“是是是,郎君,娘子,这?边请”

左管家躬身在前?头引路,沈玉娇随着裴瑕边往里走?,边打量这?座宅院。

各处廊下虽点了?灯,但夜色漆黑,只大?概瞧了?个布局,严整清幽,其?他也没瞧太真切。

终归日后要在这?住许久,她也不急于这?么一时,走?马观花地看了?看,没多久便到了?后院正?屋

到底是比不得洛阳郡守府和闻喜老宅那样的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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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与裴瑕,还有明年?开春腹中这?个孩子,一家三口也是很够住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以后这?座府邸,她是女主人。

除了?裴瑕,便是她说了?算。

这?种上头没人压着的感觉,实在叫她心头轻松不少,就连步子都?不禁轻快。

然而叫沈玉娇没想到的是,这?座宅院更叫她满意欢喜的,还在后头。

行过一段t?桥廊,绕过两堵粉墙,便到了?主母居住的正?屋。

只见那院门敞开着,门上左右悬挂的金红纱栀子形灯笼在寒风中散发朦胧亮光,而在那柔和光芒之下,静静站着三人,为首是位身着乌蓝衣裙、头发花白的嬷嬷,在其?身后,是两位穿着黛青色裙衫的年?轻婢子。

沈玉娇的脚步陡然停住

她是在做梦么?

不然她怎么会看到从小教养她的傅母乔嬷嬷,还有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婢子,夏萤、冬絮。

若不是身旁的男人还稳稳扶着她的腰,她能感受到他身躯靠近的热意以及若有似无涌入鼻尖的檀木清香,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崇仁坊的沈宅,回到了?待字闺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