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爷见她非但不知悔改,还大放厥词,一张脸都绿了,没忍住朝她踹了一脚:“你这孽障,胡说些什么!”
裴彤挨了一脚,痛得趴倒在旁,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父亲,你踹我??!”
“老子非但踹你,老子还想抽你!你这个逆女,还嫌不够害人,竟说这种话……”
裴二爷手指都抖着,再?看?屋内那两个婆子,沉下?一张脸:“方才的话,不许泄出去半个字,听到么?”
俩婆子立刻应诺。
裴二爷见崔氏已经被拉开,也?不愿再?逗留,免得这逆女又胡说八道,给二房惹祸。
“走吧。”他挥手将崔氏赶出屋里。
又对那两个婆子道:“将人捆起来。”
“母亲!母亲”
裴彤撕心裂肺地喊,崔氏咬唇簌簌掉泪,终是不忍再?听,悲声说了句:“你别怨母亲。若是有下?辈子,莫要再?投到我?肚子里了……”
说罢,崔氏掩面?,踉踉跄跄跑出屋子。
裴二爷见状,倒是松口气?,再?看?屋内,俩婆子一人将裴彤摁在地上,一人去拿麻绳。
“你们这些贱奴,松开我?!我?是裴家的三娘子!你们怎敢这样对我?!”
裴彤被摁在地上,依旧挣扎着,双眸泛红,直直望向?裴二爷:“父亲,求求您,别把女儿送走,求您了……”
“别再?叫我?父亲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裴二爷转过身,走出屋里。
“父亲,父亲”
门?轻轻掩上,里头仍是哭喊求饶不断,大抵是见求饶无用,转而换做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喊骂
“沈氏那个贱人!她孤身在外,还挺着个大肚子回来,谁知道是那个野男人的孽种!”
“六兄、六兄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放着高门?贵女不要,娶了个罪臣之女还当成?宝!头上的绿帽子都不知戴了多少个,竟还要为那种贱人残害手足亲眷!裴守真你哪来的脸继续当裴家的宗子,裴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放开我?啊,都放开我?!凭什么就罚我?一人,大伯母呢?这事她也?有份!裴瑕你这个伪君子,你有本事连你亲娘一起罚啊!你亲娘也?看?不上你这个妻子,你这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孙,你不得好死”
隔着一层木门?,这声声恶言,直叫裴二爷如芒刺背。
他虽然贪图享乐,这辈子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崔氏虽是个唯利是图的,但也?胆小谨慎,他们二人如何就养出这么个东西?
耳听得屋内骂声愈发不堪,裴二爷伸手招来长随,仰天流着泪道:“寻一副哑药,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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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晋江文学城首发
当天夜里, 沈玉娇便知晓了裴彤被送去庄子的事。
这消息是白蘋与她说的,她是家生子,耳目灵通, 只她并不知内情, 与?沈玉娇咬耳朵时,还是照着二房放出来的那套说辞:“说是前两?日外出?, 沾了脏东西,回?来就有些疯疯癫癫,嘴里也不干不净。二老爷请了个道婆, 那道婆说三娘子命格冲煞, 为着不妨克家中尊长, 要送得远远地避一避。”
沈玉娇闻言,未置一词。
她知道, 这次裴彤送出?去, 便再回?不来了。
到了庄子上, 她的吃食里会掺入慢性毒药, 初时不会出?现明显症状, 只叫人昏沉疲累、四肢乏力,中后整个人便会变得木讷迟钝、痴痴傻傻,待到主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加重剂量,一条命就消无声息地“病逝”了……
想到那个总是一袭红色石榴裙、嘴甜心狠的年轻娘子, 沈玉娇胸口?一阵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