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每天默默地努力着。渐渐的,犯人们也发现了冉启明的用意,开始有人嘲笑他,管他叫‘怪老头’。
冉启明对此总是一笑置之。在这座监狱里,人们的生活极其枯燥,精神极度压抑,内心也是扭曲。狱龄越长的人这种情况就越严重,再加上这些人本来也是极端分子,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的越久,他们就越渴望发泄,经常一言不合拳脚相向……
冉启明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冲突。因为他和这里的犯人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在入狱前已经看到了他崭新的人生。所以,即便他现在身不由己,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比现在更加艰难。
所以,他不能跟任何人发生冲突,冲突会加重刑罚,会让他迄今为止的所有努力化为泡影。
因此,在别人嘲笑他的时候,冉启明一次都没有辩解。
他无法去说服别人相信‘奇迹’,但他很想达成‘奇迹’的条件。因此,这几年,冉启明在拼命种树,而对冉乐的思念也一天重过一天。
……
拉着犯人们的卡车路过乍得堡北侧的能源基地,那片占地极广的崭新建筑群,十分引人瞩目。
冉启明知道这片建筑是冉乐和卓亦舟的公司投资建设的,而冉乐本人也常年驻扎在这个项目上,只为了离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更近一点。每每想到此处,冉启明的眼眶都会通红,内心也更觉愧疚。
他明白自己亏欠了冉乐太多,也知道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算不上一位合格的父亲,可他依然渴望亲情,渴望和冉乐早一天团聚。
冉启明望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建筑群出神。和他同一车的犯人们又开始嘲笑他,说他‘老毛病又犯了!’
“是呀!我看冉的老毛病早就该治一治了。”
另一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笑道:“他上次跟我说,这片建筑是他儿子的!你们相信吗?”
“别开玩笑了?!如果那建筑群是他儿子的,他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天天和我们一起种树?!他一定是疯了吧?”
“他就是疯了。”有人不屑地撇嘴,道:“如果他儿子那么有出息为什么不想办法把他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保释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吧?”
“我看是他儿子根本就不想认他这个父亲吧?哈哈哈!”
“什么认不认的?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儿子!不过是老疯子自己的幻想!”
以往这些犯人们不论怎么嘲笑冉启明他都无动于衷,可是今天,当他听到那些人说冉乐不认他时,他的胸腔里立时就涌上一股怒火,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冉乐是多么在乎他这位父亲
那孩子为了等他,迟迟不肯举行婚礼,只这一项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的吗?
所以,别的事情他都可以无所谓,唯独冉乐对他的这份孝心,他不允许别人乱说!
在一车犯人的嘲笑声中,冉启明忽然开口,说:“我的儿子确实是那片建筑的老板。”
车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犯人们不约而同向冉启明看来,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没人继续笑话他。
冉启明却像是怕他们没有听清,又重复道:“我儿子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我在这里服刑是因为我必须在这里服刑,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
犯人们互相看看,终于反应过来冉启明在说什么,一时气愤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有本事离开这里,但你不想走?”
冉启明面无表情地说:“是我儿子有本事让我离开这里,但我不能走,我要服刑”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其它犯人按住头,拧着胳膊,摁在了车厢上。
“你们干什么?”前头有狱警回头大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