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多年苦熬易感期,一朝得到信息素抚慰,终于失常了?

半个时辰后,师从烨在马车外瞧见了拎着包袱的季冠灼,和跟在他身后的孩子。

那孩子瞧起来也不过十岁的年纪,面对他的时候有些怯生生的。

一跟他的视线对上,便躲在季冠灼身后。

“这便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悦的气息。

“是。”方才去来的路上,季冠灼已经替小熊紧急想了一个名字,“他叫熊书染,先留在我身旁服侍。日后倘若愿意读书或是习武,我都会替他找师父。”

“小熊,快来见礼。”季冠灼摸了摸熊书染的头,让他走出去。

熊书染站在马车中央,乖乖低头跟师从烨见礼。

“草民拜见皇上。”他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心中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先前季大人总同他说,皇上素来温柔可亲。

他怎么觉得好像不太一样?

“起来吧。”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令他有些害怕。

他站起身,刚要回到季冠灼身边。马车却忽然动了。

惯性令熊书染后退几步,跌跌撞撞地跌坐在季冠灼怀中。

“哎哟……”季冠灼扶着熊书染,只觉得腿骨都被他腿后的骨头磕得生疼,“小心点,磕着怎么办。”

“季大人,对不起。”眼前的孩子低下头,怯生生的样子。

季冠灼忍不住摸摸他的腿:“磕疼没?”

熊书染本来就不是外向的孩子。

原本表现得机智伶俐,也是在当时的条件下,不得已而为之的。

如今这幅模样,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自从知道他会被带入宫中后,便恢复到之前那种缩进壳里的模样。

季冠灼当然不会觉得这样不好。

“我没事。”熊书染小心翼翼地抬头,还想再说什么。

只是骤然对上师从烨的目光,他又有些害怕。

他怎么觉得这个皇上,好像有些凶凶的。

季冠灼又安抚熊书染几句,才让他坐到一旁去。

迎面对上的目光有些发冷,好似冰凌一样刮过。

他正襟危坐,抬头看向师从烨:“皇上,既然要提及垦荒的政策,那我们不如先谈谈吧?”

师从烨的目光冷冷地从季冠灼双腿上收回。

他就说,带个小孩子回宫就是麻烦。

还是早日替他寻个师父,送出宫去吧。

第38章 江南

“垦荒一事, 之前朝堂上也谈及过。”季冠灼思考片刻后道,“不过先前只谈及到实施时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未尝提及过要注意些什么。对于垦荒制推行, 微臣认为最需得注意的一点,还是要保护林木,不应肆意开垦田地。”

“嗯?”师从烨抬眉,看向季冠灼,“为何这样说?”

“天下万物, 生则有时。山上树木,往往十年百年才得一木。砍伐何其容易?但若想树木再生, 恐怕极难。此为其一;沧月入夏多雨, 有树木根系, 可以阻挡水土流失。山上无树,草木无根,土随水流,山上只剩山石, 恐生祸患;倘若暴雨突至,无遮无挡,恐怕要造成极大的祸患。”

沧月后期,便发生过类似之事。

因为百姓人口增多,但田地过少, 是以不少百姓皆去山上垦荒。

原本的树木被砍伐, 只剩下裸露的山头。

后来遇到暴雨, 形成泥石流,导致百姓损失惨重。

唯有官府在立法之时, 将此事也纳入律法,才能让百姓生出警惕。

“朕知道了。”师从烨未再说什么, 只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