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危有种领地被侵犯的危机感,撑着车把问:“你跟方亭越说过了吗?”

骆雯雯说:“方亭越答应了,但他说让我再问你。”

吕思危皱起眉头,感觉心里滋啦啦地卷起了边儿,不太是滋味。

骆雯雯见他入了神,在他面前晃手:“吕思危?”

吕思危僵着点点头,“我没问题。”他顿了顿,然后说:“你告诉方亭越一声,我有点事,先走了。”

上学放学的两人小队变成了三人组,骆雯雯性格活泼,很爱说话,以前多半是吕思危喋喋不休,方亭越静静地听着,现在由她全权引领话题的方向。

吕思危认为骆雯雯很体贴,讲得都是男女皆宜的话题,经常逗得方亭越也勾起嘴角。

但他难以控制地低落,尤其看到方亭越笑着和骆雯雯说话时。

他不禁纳闷:难道方亭越没有私人空间被入侵的感觉吗?他不会不自在吗?他为什么无动于衷?

吕思危再一次体会到他和方亭越对他们之间的友情重视程度的落差。

对他而言,方亭越是唯一重要的朋友,在此之前,他从未怀疑过方亭越只和他有共同语言,他们是世界上性格最匹配的朋友这件事。但显然,对方亭越而言,他应该也是重要的,却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个。

一向话多的吕思危变得沉默,脑子里每天都充斥着矛盾的想法。

世界上哪有人能百分百贴合你的心思呢?妈妈都不可以,为什么要勉强方亭越?

难道就因为方亭越和他是朋友,就不可以有其他朋友了吗?

这公平吗?

话多的人安静下来,是一件很突兀的事。

有一天,他和方亭越一起等骆雯雯下楼时,方亭越突然问:“你最近怎么了?”

吕思危反问:“我怎么了?”

方亭越欲言又止,最后说:“你的话很少。”

吕思危说:“可能早上起得太早了吧。”

“晚上也困?”方亭越很少这样追问。

吕思危摊手:“累啊,我没你那么聪明,每天听课很累的好吗。”

方亭越还想说什么,背着书包的骆雯雯边跑边向他们打招呼,马尾在晨风中摇晃,白皙的脸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吕思危打了个响指,率先出发,“走了。”

那一刻,他想清楚了,如果他像看待其他人一样看待方亭越,如果他没有珍宝,应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隔天早上,吕思危在被窝里给方亭越打电话。

方亭越似乎早有预感,语气并没有多么惊讶:“为什么。”

吕思危闭着眼睛说:“我真的起不来,你没发现这几天我都很困吗?”

方亭越沉默了片刻,说:“好,我知道了。”

从那天起,三人组变回了二人小队,只不过少的那个人是吕思危。

决定每天骑车一起上学的是吕思危,现在决定退出的也是他,挂断电话时吕思危觉得很轻松终于不用每天纠结是不是自己要得太多了。

也……终于不用讨厌骆雯雯了。

吕思危渐离式退出方亭越的生活。他自认为做得不着痕迹,但现在回想起来,恐怕在方亭越眼中,转变堪称急转直下。

最初是不再一起上学放学,课间和自习课也不再串到方亭越身边,然后他试着把对方亭越的重视匀到了其他同学身。

假期一起写作业的时候,吕思危的嘴里多了其他人的名字,有时会在中途被别人的电话叫走打篮球。

吕思危挂了电话站起来快速收拾桌上的作业本,边说:“我先去找他们了,两个小时后你还在这里吗?哎,算了,你写完就回去吧不用等我了,万一我玩过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