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方亭越明确地知道失去了什么,却不知道原因,但他不能追问如果他连体面与体贴都做不到,吕思危只会更加厌烦。

事实上那段时间他的成绩有过小小的波动,他知道“因为吕思危而心烦意乱”不是个人人都能接受的理由,所以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言行,独自一人沉默地消解这种不正常的失落与焦虑。

每当这时,方亭越便要后悔那次将近三个月的冷战,他不知道吕思危对他的兴趣在这三个月里消减了多少,又对没有他的生活适应了多少,也许,吕思危正像从前放弃很多东西那样,对他也失去了耐心。

方亭越发现他对吕思危的渐行渐远无能为力。

他们最后一次在咖啡馆见面,吕思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听着他讲罗马斗兽场的建造背景。

那是方亭越第一次生出想要拥抱吕思危、甚至亲吻他的冲动。

吕思危也许会乖巧地闭上眼睛,也许会像那一次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时那样轻轻捏住他的腰,也许会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回吻……但更有可能的是,吕思危会感到恶心,从此彻底地远离他。

方亭越第一次失去风度,小心翼翼、甚至堪称狼狈地挽留一个人,但收效甚微。

吕思危的离开就如他无数次预想的那样,毫无预兆,毫无留恋。

第30章 番外:方视角(6)

吕思危不告而别之前,已经在方亭越的生活中蒸发了很久

最初是方妈妈和方爸爸偶然间提起:“思危有段时间没来了吧。”

方亭越说:“他最近报名了一个比赛。”

“比赛?”

“绘画方面的。”

方亭越很想说得详细些,然而迎着父母探究的目光,他感觉到自己的失职,这已经是他知道的全部了。

然后是骆雯雯某次在放学的路上随口说了一句:“听说吕思危得奖了,你知道吗?”

刺耳的刹车声中,方亭越单脚撑在地上,问:“什么奖,什么时候?”

骆雯雯不明所以地停下,说:“就今天啊,吕思危不是参加了一个什么杯的比赛嘛,好像是一等奖来的。”她诧异地问:“他没跟你说吗?”

方亭越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车来车往的马路,低声说:“他已经很久……”

骆雯雯探头问:“什么?”

“没事。”方亭越摇摇头,骑着自行车穿过了马路。

最后是某一天他走在校园的甬路上,忽然听到吕思危在他身后“嗨”了一声。

几乎在转头的一刹那,他锁定了吕思危的位置,吕思危冲着他的方向招手,脸上带着眉飞色舞的笑。

像是涸鱼遇水,沉寂已久的胸口恢复了勃勃的生机。

方亭越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只能紧张地站在原地,看着吕思危拉紧书包带跑近。

敞开的校服衣摆划过方亭越的手背,吕思危似乎没看见他,快速越过他,揽住了前面一个男生的肩膀。

那天课上方亭越频频走神,轻飘飘的衣摆无数次在脑海中闪回,后桌忽然伸手推了推他,他颤了一下回过头,只见后桌用力眨动眼睛,小声说:“老师叫你!”

方亭越收敛心神,站起来如实说:“老师,我刚才走神了。”

老师们对优等生总是格外宽容,借此为由给同学们打了一剂鸡血。

方亭越没注意老师说什么,面无表情地坐下,盯着卷面上规整道铅字,心底却在揣测着所有惹恼吕思危的可能。

吕思危抱怨过他话少,他可以多说点。

吕思危嘲笑过他无趣,他可以幽默点。

吕思危说他只知道学习,他可以叛逆点。

……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