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业内讣告铺天盖地,顾影远在英国也?看到了各种悼念文章,那些哀痛的余波隔了数月还?隐隐约约地回荡在陆莹云的眉间?。顾影一只手下放在她肩上,无声地给她宽慰。
茶碗里的茉莉香已经沁得浓密扑鼻,陆莹云自?己?揭开喝了一口,朝她笑了笑,“没事,我早就好了。”
“接下来呢,你预备去哪里?”
“去香港,或者?更南边。吃不上肉,总能喝汤,去个三流的研究院还?是够的。”陆莹云显然还?没有斟酌过这件事,口吻十?分地随意。“别只问我,也?说说你自?己?。”
“我……没什么好说的。”顾影整理着心?情。
见到了珠岛时的故人,难免想起那时候的一些事。奇怪的是,那些歇斯底里的时刻都已经模糊了,度过了某个节点之?后,反而豁然开朗,令她回忆起来都很平静。
她跟陆莹云讲自?己?到剑桥这两年写了多少文章做了多少项目,讲了一半陆莹云就不肯听了,“谁要听你说这些!我又不是你领导。”
“我就说没什么好讲的了。”顾影嘟囔。
“是你藏私不肯讲。”
顾影刚想说“哪有”,后半句话?就截断在陆莹云不怀好意的一句,“你就讲讲,刚才开玛莎送你回来的男人。”
“什么、什么男人……”顾影战术喝水,看天看地装淡定,“你看错了,那台玛莎拉蒂可不是他的。”
“这个男人,我两年前在你家见过,对不对?”
顾影猝然闭上了嘴,像只警惕的小鸟,只拿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瞪她。
“原来你真的喜欢这一款。”陆莹云似笑非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说……”
陆莹云打断她,“如果?不喜欢,怎么会隔了两年,又回头?来找?”
顾影蓦然一僵,像个木偶人被剪断了发条,像故事里坚定的锡兵融化在火焰里,变成了小小的一颗锡心?,滚烫得不可名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不想输。”她没头?没尾地说,“我不想就这样输给他,因为……”
“因为你真的很在意。”陆莹云接过话?,轻描淡写地揭露她,“明明他来得比师兄晚,但你还?是第一眼就在意了。”
陆莹云能够看穿她,是因为真的见证过。
珠岛十?年一遇大雨那天,顾影连续十?个电话?把她叫醒,说有一个伤员大出血濒临休克,而她依然无法实施急救手术。
她指望陆莹云来救场,但当天全城汛情,城市公路被雨水淹没,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等陆莹云真正赶到时,天已经快亮了。隔着无菌操作间?的玻璃门,她看见顾影正在躬身收拾术后器械。旁边的监护仪稳定地运行?,显示病人的体征已经平稳下来。
转身出来,她看见陆莹云,毫不意外地笑了笑,“陆所,你来迟了,我已经做完啦。”
疲惫而眼神澄澈,这是在这个夜晚战胜了心?里的怪兽,重新拼凑起来的顾影。
那天陆莹云还?不知道?顾影救起来的男人是谁,直到两天后,她去顾影家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