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宛央昨晚睡得极不安稳,到了后半夜才勉强入睡,早上起得稍晚一些,到了花园餐厅,就看到沈时晔坐在桌前用早。

他肤色白,便显得侧脸那几道?划痕十分鲜明。黎宛央一怔,正想开口?问,雕花木门又被推开了。

“妈妈。”顾影脸色苍白透明,脚步也略虚浮,连声音都?有些哑。

她?来告诉黎宛央学校有事,必须马上回纽约,今天就要走。说话?的时候眼睛只?盯着地板,根本不往沈时晔那里看。

黎宛央一怔,“你这孩子?,是生病了吗,怎么不说?学校里的事如果不要紧,就先?放一放。”

顾影摇了摇头,坐下勉强吃了半碗莲子?百合粥,就向黎宛央告辞。她?一走,沈时晔也坐不住了。他要离开的时候,忽听黎宛央叫他,“阿晔……”

沈时晔转过脸,阳光下面,黎宛央在他眼睛里清清楚楚地看到焦灼的情绪。儿子?年岁渐长,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了。

黎宛央沉默一会儿,道?,“没事了,你去吧。”

沈时晔颔首,先?去找家庭医生要了药膏,提着一枚纸袋出来,上楼去找顾影。

顾影站在窗边,两只?手肘撑在窗台上,出神地眺望着远处的维港海景。听见门滑开的声音,她?转过头来。

她?表现得很?成熟、很?镇定,没有哭闹,这让沈时晔放下了一半的心起码还有沟通的可?能。虽然他心里也没底,能够谈到哪一步。

人生第一次站到谈判桌上的时候,他也从未如此手足无措过。只?因他现在赤手空拳,没有任何筹码,只?能用一颗心去交换另一颗心。

他把?纸袋轻轻放在顾影面前,“消炎药。”

“谢谢。我没事,不需要。”

她?的冷淡本在沈时晔的意料之?中,但他仍被刺了一下,“别犟,我昨晚检查过。”

顾影讥诮地看他一眼,“哦,原来你还记得检查。”

“……”

沈时晔喉结滚了滚,难以不去想昨晚旖旎的一帧帧,“昨晚,是我对不住你。”

顾影沉默看着窗外。

“你还小,”沈时晔看着她?,“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你的名誉有损。我想,等你到了婚龄,我们再?订婚、公开。”

顾影忽然笑了一下。

她?果然没猜错,沈时晔一定会对她?负责。

但她?没想到,他负责的方式是这么激进。

沈时晔静了静,“笑什么?”

“我笑,哥哥真是有魄力,上一次床,就要用婚姻来补偿。”

“别说赌气话?。”沈时晔喉结咽动,“昨晚之?后……我不可?能再?把?你让给别人。你只?能和我结婚。”

“你还记得有别人呀,你还记得我和西泽已经”

沈时晔太阳穴直跳,“我不想听。”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你把?什么都?毁了。我的初恋、初吻、还有……”她?哽咽一下,“你把?我所有的期待都?毁了!”

她?在用钝刀子?剜他的心。

沈时晔按住她?的手腕,手背上青筋蜿蜒,直视她?的目光发红,“我知道?,所以让哥哥补偿你,好不好?”

顾影淡淡道?,“不好,我不要。昨晚你其实?知道?是我,对吗?但你不在乎,毕竟酒后乱性只?是一种调剂,是我也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我比别的女人多一重“妹妹”的身份,是不是你应有尽有人生里难得的刺激?反正我只?是一个养女而已,不会给你惹麻烦。昨晚我叫你哥哥求你停下的时候,你有心软哪怕一秒钟吗?”

她?勾一勾唇角,笑意很?轻微,“哦,我应该问,和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