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企图继续劝说顾影来做他的?学?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讲几句，顾影掀开醺红的?眼皮，紧紧捂住一双耳朵，“又来了，你搞传销的?啊？”

聂西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是“话好多”，又是“传销”，他简直不敢想自?己在顾影那里是多么嘴碎的?形象。

他沉了沉气，真是毕生的?耐心都要在这里用?尽了，“拜托，不要去跳舞好吗？跳舞谁都能跳，你去跳舞很浪费。”

“才不是！我跳得很好看?……”

她?把?手机举到聂西泽眼睛前面，试图让他承认她?的?好看?，但没?成功，有电话进来。

那个来电显示让顾影浑身一哆嗦，铃声响了几轮，回过神时，她?手指颤抖着点挂断。

没?有用?。第二道来电紧跟着来到，这一次聂西泽也看?清了来电人。

Emerald.

绿宝石。

聂西泽移开视线，忽然意识到，这位小表妹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第三通电话不能再挂了，顾影死?死?捏住手机，用?力闭了闭眼睑。

眼底的?醉生梦死?一瞬间清明。

“我在纽约刚换了新手机，忘了存你电话……”顾影咽了咽口水，“以为是陌生电话，对不起。”

“在外面？”

电话那端的?声音低沉冷清，有多久没?有听过了？顾影心尖痛得抽搐一下，像心腔里过了一道电流。

“嗯，和朋友在一起。”

“西泽在你旁边？”

顾影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

顾影一点也不怀疑，毕竟曼哈顿岛上?到处是他的?眼线。她?略过了喝酒和唇印，企图把?她?和聂西泽的?相遇描述得健康一点，“小聂哥哥人很好，我们?聊了很多学?业上?的?……有用?的?建议。”

聂西泽听见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抬头看?向顾影的?方向。她?垂颈站着，拿后背对着他，从他的?视角，只看?见她?丰沛纯黑的?卷发铺在肩背上?。路灯高高悬着，她?在暖黄的?光线之内，手机贴着侧脸，和对面那个人构成一个旁人无法介入的?世界。

沈时晔只说，“早点回家。”

顾影“嗯”一声，酸涩的?鼻腔不敢呼吸，怕冒出浓重的?鼻音。高跟鞋在石板地面碾过来、碾过去，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也不停地出汗。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怕被他听出异样，飞快地说，“朋友还在等?我，我先?挂了”

她?听见沈时晔克制绵长的?呼吸，似乎笑了一下，只是那份笑意并不宽和，而是富有攻击力的?，“跟哥哥多说几句话都不肯吗？白白养那么大?了。”

顾影死?死?咬住指腹，眼睛睁得很大?，眼皮下面已经盈满了热泪。

他怎么敢……对她?用?这种指责。

“等?……等?我有空，再打电话给你。”

沈时晔静了静，径直问，“你什么时候回伦敦？”

眼泪盛满了，再也忍耐不住，扑簌簌地沿着侧脸滚下。但她?调用?了那种轻松雀跃的?语气，不露一丝破绽，“我觉得纽约挺好的?，很热闹，还有……”

她?说不下去，抬起手，手背挡住决堤的?眼眶。

沈时晔似乎对她?的?决定一点也不意外，“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她?声音轻轻的?，谨慎地不发出抽泣，“少喝点酒，少抽点烟。”

两分半钟，是这通电话的?完整时长。掐断电话之后，顾影扶着路灯缓缓地蹲下，将?脸埋进膝盖里。过了会儿，两侧的?肩窝都盛满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