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伴娘,骆诗曼、陆莹云和沈嘉宁各自在隔壁套房做好了妆造,烟雾紫色的?高定礼服裙摆迤逦而出,在主套门口?堵门。三个?女孩儿都是昨天才见过第一次面,但已经迅速形成了同气连枝的?统一战线。
豪门大家族的?婚礼,各位伴郎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般不敢闹得?太厉害。因而堵门往往只是走个?形式而已,红包开道就好。
但沈时晔今天打得?完完全?全?是一场逆风硬仗。聂西?泽早说过他名为伴郎,实为新娘那边的?人,一上来?就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至于聂东煜,刚和骆诗曼那双眼对上,男人立刻被抽了脊骨,失魂落魄摇摇晃晃,膝盖砰地一弯,执起她的?手背,迷恋地吻,“曼曼,我找了你一整年……我知错了,我……”
骆诗曼面无表情抽走手,“谁能管管吗?香港报警电话多少??这里有?人骚扰伴娘。”
最后一位伴郎,郑绍礼。眼看兵败如山倒,他一手夹烟,另一只手不尴不尬地掂掂打火机,摸着鼻子笑了笑,“……好久不见,宁宁都长这么大了。谈恋爱没有??”
当着发小哥哥的?面,沈嘉宁当然说没谈,实则学校里追她的?人能从美西?排到美东。
三个?伴郎都不中用,万众瞩目的?新郎沈时晔倒也不见着急,不紧不慢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有?人好奇去?看他手上在忙什么,发现他家大少?爷正在折纸。
用洒金的?琉璃纸一圈圈折成纸玫瑰,用细签子塑出花瓣的?折痕与弧度,这需要很多的?耐心。而沈时晔已经折了很多,一朵一朵整齐码在身?边的?花筒里面。
昨晚,他回黎宛央的?深水湾庄园住。夜半无眠,在露台上抽烟,一位小时候照顾过他的?女管家从旁经过,忽然说,大少?爷,我教你折纸吧,少?奶奶年纪小,会喜欢这些用心的?小玩意。
折纸是一种很有?效的?镇静方式,沈时晔和管家对坐,无声折到天亮。九十九朵,这是最后一朵。男人的?手指较之女人,力?量有?余,灵巧不足。沈时晔的?动作很慢,仔细地最后一个?折角收到花瓣下面,形成一根细长的?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旁边西?装革履的?助手低声征询他,“先生,是不是该……”
套房里面,他的?新娘已经完成了梳妆,古董折扇遮面,等他。
他轻微地颔一颔首,修长的?指骨夹着那朵纸玫瑰。
三个?兄弟都靠不住,是他早有?预料的?事?。
二十个?黑衣保镖,不是雇佣兵就是退伍特种兵,花不上一分钟,就打开了这间?总统套的?后门,并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整个?空间?。
几位化妆师来?不及发出声音,被温和地请出去?。
顾影手里的?折扇“咚”一声落在平整的?床单上,双眼惊愕而湿润,金红色嫁衣下雪白的?肌肤迅速泛起潮红。
搞不清状况。
怎么回事?,难道沈时晔自己结婚,也要靠抢的?吗……?
维港清晨的?太阳光透过全?视角野落地窗,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光柱。沈时晔就着这道光线静静看了一会自己的?新娘,看她小巧莹润的?脸、她的?羞涩窈窕、金凤头轻晃的?衔珠、铺开如花瓣的?裙摆,每一个?细节。
他的?记忆力?很好,这些细节,会在他今后的?人生里,回味很久。
看够了,他俯身?把手里的?纸玫瑰放进?她怀里,打横抱起她,“走了,抱稳。”
门外的?人们还热闹着,不知道新娘已经被人暗度陈仓地偷走了。
顾影一只手抱着纸玫瑰,另一只手紧搂着他的?颈项,一声不吭,十分配合沈时晔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