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花点功夫。”方脸男人传授经验,“多沟通,问问对方怎么想嘛。”

“永远都是我在问,在琢磨她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眼里浮出一丝厌倦,“她从不问我。你说得对,沟通,但沟通不能总是单方面的吧?”

“女孩子也是要陪的。”队伍里唯一的女人说,“你这成天在外面,见也见不到;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了,人影也没一个。”她也算队伍里年纪偏长的,“她算是体谅你的。互相退一步,日子就能过得差不多了。”

分手的提议太突然,不在他的计划内,一时让他感觉人生规划的步调乱了。但接手的工作还要继续。他甚至想逃避这个问题,搁在一边,不愿去想不愿去想是自己错了,又不愿去分析到底错了哪里。

在这之前,他很确认他们的关系是稳固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成不变的。所以他自然减少了对感情的时间和精力投资,将多余的用在寻找更重要的东西上:比如完成梦想,吸收知识,探索世界,实现人生价值。

……但他确实做错了。人不断向前走,在每个不同的阶段,对不同的环境,做出不同的回应。他自己如此,蒲雨夏也如此。谁会毫无改变地停在原地呢?

让他误认为关系异常稳定的理由只有一个:她看似十年如一日的等待。无论漂泊往何处,她在哪个地方,家就会在哪。

他又抓到了一个盒子。他顺着麻绳回到船上休憩。当他再次湿淋淋地爬站上稳固的船面,将绳子从腰间解下,他突然意识:是了,这不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作为锚点和港湾作用的船只,远行者,连接的绳索。

一个最重要的宝盒。

他把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盒子扔到一边,开始研究这艘小船。在坐处的小小木板下,他真的发现了一个宝盒。它普通,规矩,甚至表面黯淡。但他说:“是它。”

他把它抱在怀里,起身说:“我找到它了!”

它会自己来到你身旁。

0059 终

剧场中,旁白喑哑道:“他可以选择任何宝盒,只要他内心相信”咳嗽了一声,“他坚信它是,它就是最重要的。”

混合的房间里,另一个声音指示蒲风春:“打开它。”

他喘口气,平稳坐下,掀开宝盒的盖子:里面一块拳头大的原石,浑身透水白,其中一角杂着星点的浮绿,长带般顺势弥散。

声音问:“这是什么?”

他捧在手中左右端详,答:“一块璞玉。”

“第二项任务:雕琢它。”声音宣布。

蒲风春抬头说:“这需要工具,还需要技术。”他从来没雕刻过什么东西,只会毁了它。

船上立刻备齐了器具。声音道:“只需要雕刻成你想要的样子。”

这听起来轻松只要想要的越简单,雕刻的难度也会越低。他将手中的独山玉原料转动,思考着他想要的样式。尽管他试图选择一个完成门槛最低的方案,但越观察,越多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那个模样最简单,但简单到简陋,像是把它毁了;再复杂一点点……不,那显得匠气;那些绿的像杂质,但若把它们都削去,又太浪费了。

什么样?他握着那块原石发呆。即便想出了好的设计,那也只停留在他的脑子里。等到实践上,肯定惨不忍睹。雕刻是不断磨损的过程,当那些碎石和粉末从它身上掉落,错了一刀,就很难再粘合上去了。

他放弃般仰面躺在船上。尽管名义上是让它变得更美,但损耗却是他不想承担的。就好像……

对了。就好像他翻开了陈年的相册,找出了压箱底的老照片它们淡淡地泛黄,甚至有些褪色。有一张因为初期的保存不当,只留下隐约一些深黄的痕。也许是蒲雨夏的,他不清楚。毕竟他没什么拍人像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