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两把钥匙。木色的门是把一字钥匙,粉色的是把十字。都应当是老式的。
老式……她咀嚼这两个字,忽然奔进客厅提出把椅子,狠狠往粉门锁上硬砸。
砰!震耳的撞击声甚至隐有回音,但那扇门纹丝不动。她把两扇门来回砸了个遍,门没坏,倒是椅子螺丝蹦出来了颗。
风春牙酸,忍不住舔了舔,才去拦她:“得了,没用的。”
她顺着劝阻松手,神情意味不明:“你见过吗?它们的钥匙。”
“那两把?”他说,“如果我有,我早就该出去了。”
“这两扇门……有一扇能出去?”她轻柔地问。
风春微顿:“……只是推测。毕竟那扇门,”他目光右移看去,“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而后他浮出笑。高耸的眉骨将他的眼窝衬托得深陷,似乎更迷人,也更虚伪。他随口编着那些俗套的情话:“就像你在我心里,也是与众不同。看到你我才突然明白,如果一个人对你来说独一无二,那么她就该是正确答案。而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
“闭嘴!”
恶心!
又是一个该吃饭的时机。毫不相通的两个人,终于在饥饿上达成了一致。
她从他盘里多拿走了一个土豆。
风春看向她:“这顿饭……”他的目光又黏在那颗圆润的土豆上,跟着它打转,“我是按我们的饭量比例分配的。”
“所以你该永远吃得更多?”她撕着土豆的皮,“你应该让给我。”
她的嘴角一点讽笑:“这样才符合你的说辞,对不对?”她重复他之前的话,“毕竟在你心里,我独一无二,与众不同,是你一直以来寻觅的、最特别的正确答案。”她直视着他,虹膜灰得发冷,“你应该为你的答案付出一切。”
风春收回目光,懒洋洋朝后一靠:“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
她咬了口土豆吞咽下去。胃并不觉得更舒适,反而连大脑都被搅动起来。她皱眉,把剩下的土豆扔回他的盘里:“我没瞎。”
停电了。
餐桌旁几只红白蜡烛长短不一,毫无组织地各自为营。它们正热烈举着各自的芯火,费力点亮着各自的领空。渺小的领空。
他捡起了那颗残缺的土豆,耸肩:“我们不能一直坐在这儿发呆吧?总得找点事做。”
“找点事?”她冷笑,“饿得更快,再死得更快?”
停水了。
节能的最好办法,就是躺在床上。
再一次被风春从沉睡中摇醒,她已然觉得非常疲惫。分不清是更干渴,或者是更饥饿。
他把吻渡过来。干涸的吻。
为什么不吞掉他的舌头?这样的想法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想要连带他的心脏一并吸出来、咽进去。
大脑缺乏营养,让她过度浑噩,甚至又回忆起那个不知名的旧人。
来救我。她想。如果他来,她会承诺放他走。
她想起来,想要自由的始终不曾是她。她总是站在原地,然后问:今年什么时候回来?清明、中秋、重阳,还是干脆到除夕?
他则头也不回,只留一个背影。敷衍道
“你知道你已经在这待了多久吗?”风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他已经坐了起来,点了根蜡烛,目光比烛光更亮。
他摸出本手掌大的笔记本,数着正字:“五,十,十五……一共九十九天,到三小时后,就是一百天。”
时间。时间!他分明都知道!她疲倦地望着他。
“所以呢?”
风春放下本子,回头凝望着雨夏,再一次问:“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