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很多。”老书叹了口气,“只是没有告诉你。”
“快动手吧。”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趁他已经准备好了。”
是兔子王子。他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熟悉的目光像看一个老朋友。
蒲雨夏的刀尖悬在书的上方一寸。
“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王子扶住她的手,向下压,“展现它吧。”他将刀压了进去。赤红的鲜血一股股地冒出来。
“别抖。”王子专心地带着她的手往下划。就像撕开了封口,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将书页全部浸湿了。
假如那只是一本普通的书,她也许只会稍加犹豫,就能将他撕碎。可他会说话,会思考。他像是人。
老书先是安静的,逐渐发出压抑的痛呼:“干、干脆一点吧……”
王子说:“一切都是假的。”
蒲雨夏横了横心,脱开王子的手,一气呵成,将书彻底地划开。
王子将毛茸茸的爪子探进书中,摸索半晌,摸出指甲盖大小的一个拼图角。他将它递给蒲雨夏:“你的。”
鲜血从那块拼图上滑落,没有留上一点脏痕,反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地上的老书已经彻底失去了声音。他的血飞快地凝固、干涸,身体不断收缩、变薄。任意的风吹过,他慢慢上浮,打了个转,飘飘摇摇,被蒲雨夏抓紧手里一张陈旧的纸,一封遗书。
她的老师。
蒲雨夏放了手。那封遗书竟打着转徐徐向上飘去。她跟着仰望。
一个爱多管闲事的老好人。他被迫主动辞职的时候,蒲雨夏去送他,他请她吃了顿晚饭。他头发乱糟糟,衣服穿的还是前天的,皱皱巴巴,浑然没了精神气,似乎是突然矮了一截。他不会喝酒,捧着茶杯,反复摩挲着。想挤出笑,却怎么笑都苦涩:“没想到,还是你送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