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连,可一旦有了什么秘密,他们便将她推之于外,对她守口如瓶。

明明只过了一个月,蒲风春就已经窜高了小半个头,似乎离她更远了。他合上书,望一眼客厅里的三个人,笑得古怪:“你说呢?”放下书就走了。

蒲雨夏突然一慌,小跑几步抓住蒲风春的衣角。蒲风春停住,转过身。他的视线下移,眯起眼,盯着她的眼睛,而后慢慢靠近,露出巨大的笑容:“你妈就是个为了钱出来卖的婊子。”

蒲雨夏一愣,倏然松了手。

蒲风春再也没看她,径直走了。

0010 B7-醒来

给他们面子。姜宛容家教好,骂人的词汇是一个也不说的。但蒲戒刀叫她带一个他情人的女儿出门玩,她这脾气就有点不大好了。勉强答应下来,可越看蒲雨夏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儿,越觉得没意思。

她真的很不喜欢和那样的人一起玩。站也站不挺,话也说不利落。好心问她几句,躲躲闪闪,一个词也回答不上来。他们又不是出门做贼的!简直就想找个地方把她给扔了。

蒲雨夏见姜宛容,则自然是很羡慕的。羡慕她的气质,羡慕她的谈吐,羡慕她的开朗,羡慕她的学识。羡慕她的快乐,还羡慕她的幸运。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还是丑小鸭,姜宛容才是那个白天鹅。

逛到四点多,姜宛容实在累了,就联系蒲戒刀:“请我吃饭。”听了会,又说,“又不是谈生意,推掉嘛。我就来一礼拜,你一顿饭也不肯陪我……”自然撒起娇来。没多久,蒲戒刀就应了下来。

她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些话,为什么我不行?蒲雨夏难免失落地想。

去了家老餐厅,家常菜,小包厢。姜宛容要额外先漱口。蒲雨夏以为规矩如此,便也跟着漱口。姜宛容要小蛋糕,她便也要一份一样的。姜宛容不爱喝茶,换了杯咖啡加奶不加糖,她也跟着喝。

看蒲雨夏苦得皱眉,姜宛容心里不免嗤笑:学人精。放下杯子细致擦嘴,又抹上唇油。一边瞅着蒲雨夏因为没有唇油,而坐在那里发愣。

东施效颦。

蒲戒刀吃了一半就先走了。姜宛容招呼她:“那个谁,走了。”

蒲雨夏跟在她身后,小心叫:“二姐,那个……”

姜宛容脚步一停。她侧过脸,灯光下嘲讽的神情怎么也收不起来:“看你年纪小,我就好心告诉你一句。”她分明比蒲雨夏站低了一个台阶,却还是在俯视她。暖光让她肌肤如玉般润泽,近乎古典的优雅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别没事乱认亲戚。”那声音轻和,“说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她配吗?

蒲雨夏望着她发呆。她才九岁,个性敏感。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其实并不能完全明白,只是靠着感觉的揣摩。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认,又为什么会被人笑话。但她知道姜宛容看不起她,觉得她丢人。

蒲雨夏低下了头。她只是希望大家的相处能和谐一点。那话一出来,她连“我们”也不敢用了。只好局促问:“现在回去吗?”

一到家,蒲雨夏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头单一处的衣帽间,柜子后一张硕大的全身镜垂下来。她先在门后靠了会儿,大脑混沌,迷惘着就走到了镜前。

镜子里她瘦弱,骨骼纤细,发丝泛黄,好像营养不良。她收着肩膀,没精打采的样,眼神也显得空洞。她们也就差了五六岁,那些隔阂却好像永远无法弥补。隔阂?她又否定。是差距。

姜宛容爱穿明亮的色彩,骨肉匀称,打扮并没那么处处精致。但即便只扎一个马尾,她们也好像是两类人。

蒲雨夏从衣柜里翻出同款的鹅黄衣服穿上身。亮色没有让她显得饱满,而是更加干瘪。她把衣服一件件褪去,赤裸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四肢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