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野兜里揣着白罗春给他准备的一大兜碎银子,实在装不下金子,就摆摆手拒绝。

宁正立见他不要还生气,嘟囔着都没钱买貂了还逞强,见穆眠野飞起又是一脚,连忙捂着屁.股逃窜。

穆眠野见他这德行想笑,忽地又想起什么,快步追上去攀住他的肩,“影卫营那影首昨个儿救了我的命,你回宫找陛下通融一二,先别拿子母血蛊折腾他,过两日得了空你再偷一份他的身份明细给我。”

影卫营是专服务于皇帝的,宁正立听他这话又要唠叨。

竹林另一侧宅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

“死人了!”

“快来人!死人了啊!”

嚯!

金吾卫守着的院落还能死人。

穆眠野见宁正立一溜烟跑去调兵,心道辛亏没收这孙子的金子,估摸着孙子近三个月都拿不到俸禄了。

趁着府内混乱,他再次窜上房顶,脚尖刚落下,竹西捏着水囊贴了上来。

“王爷。”,这家伙叫王爷,总给人一种喊“哥哥”的错觉,软的像是嗓子里粘了枫糖,“喝口水吗?”

说了许多话,确实是渴了。

穆眠野瞥了眼他手里的水囊。

竹西会意,打开来不对着嘴猛灌了两口,示意没有下毒。

穆眠野这才接过来小口喝了些。

水里有中药味,却不苦,味道甘甜,穆眠野没忍住多喝了两口,余光瞥见竹西晶亮的眸子,不自在的啧了一声。

“王爷畏寒,昨夜在阴冷的库房席地而眠,属下怕您感染风寒,在水里加了驱寒的药。”

自作主张。

穆眠野脑子里蹦出四个字,又被迅速抹去,摆着一张严肃脸“嗯” 了一声。

金吾卫和刘府的侍卫都已经赶到后院,穆眠野带竹西隐在房顶上偷听。

死者是刘萱的未婚夫苏川,吏部尚书怕独女嫁进高门大户会受欺负,特意寻了老家一位相貌和品行都相当的青年才俊,想招位赘婿进府。

苏川半个月前就住进了刘府,跪地的下人哭诉,说他家少爷一直在房中温书,昨夜听闻刘萱小姐的死讯就痛哭了一场,一早神智有些迷糊,他出门去找大夫,回来就看见少爷吊死在了树上。

还专门挑的是刘萱院门前的一棵桃树。

现场伪装的像模像样,死者脚底下有歪倒的木凳,兜里还塞了一封信写明要去地府陪刘萱,不忍刘萱孤苦一人过奈何桥。

隔着人群,穆眠野盯着苏川的脚发笑。

他的脚尖是朝着人的,分明被吊上去前已经死了。人死后肌肉僵硬,才会造成脚尖朝人的现象,否则应该是冲着地面的。

再看跪地那下人,他方才喊的那句“死人了”就是明晃晃的证据,但凡他哭嚎一句“少爷啊”,也比扯着嗓门满院子的传播“刘府又死人了”来的可信。

苏川不是刘家的人,要送回老家安葬。

穆眠野耐着性子等下人散开,金吾卫把守住停尸的房间,才贴着墙角下地想去查看。

没曾想竹西也跟了下来。

穆眠野脚步顿了两下,没开口阻拦他。

跟着便跟着吧,接触这两日,总觉得这家伙没长什么脑子。

宁正立带着仵作正在验尸,穆眠野进去正好听见一句“河豚毒”,顺着接话道:“还真是封脉教,这毒仅他们有。”

“现在敌人跑在前面,明晃晃把证据甩金吾卫脸上羞辱你们,心情很不愉悦吧?”

宁正立被他一噎也不恼,脱了狐皮披风披在穆眠野肩上,“你先去我府里休息,这点子伎俩我应付得过来。”

穆眠野嗤了一声,“瞅你自作多情的样子,我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