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儿装的倒是挺精神,缠着求着要给我口侍,幸亏拦住了。”,穆眠野伸手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掐了两把,没能得到丝毫回应。
烧迷糊了这是。
刑堂主这顿鞭子打的是真实在,就是把竹西拖去影卫营验伤,定罚之前想必都不用再施惩戒。
“你师父对你倒是真心,临走前可以给他讨个恩赏,别早早死在影卫营的内斗里了。”,穆眠野从床头柜里翻出两瓶药丸,一样倒了三颗,捏着竹西的脸颊往里塞。
穆眠野近些年实在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昏睡一.夜都没发现竹西高热,让他烧了一整夜,嘴里起了密密麻麻的疱疹,药丸刚塞进去就痛的往外吐。
“嘿!”,影卫都练过抗药抗毒,意识模糊间习惯性的会拒绝吞咽,一次灌不进去,第二次更没希望了。穆眠野心里一急,手向下掐住他脖子,指腹在喉结处不轻不重的一压,另一手把茶壶嘴儿杵进他嘴里灌水。
随着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竹西竟生生被他折腾醒了,泪眼摩挲的打量四周,视线绕过地上散乱一团的衣物,最终又落回穆眠野的脸上。
“醒了?”,穆眠野举起药瓶在他眼前晃悠,“正好,再来三颗,巩固药效。”
竹西神智还不清晰,对他的吩咐却没有丝毫犹豫,抖着手数了三颗药丸,仰脖含进口中,才撑着无力的身子探头去够穆眠野举着的水壶。
因为烧的实在太久,眼神都是迷离的,泛着水光,张了两次嘴都亲壶身上去了,愣是等嘴里药丸化开,也没喝着水。
被苦的眉头紧皱,赖赖唧唧的往穆眠野胸前一倒,缩着不动了。
穆眠野瞧着他这样子,与平日一本正经守规矩的冰块儿脸判若两人,觉得颇有意思,轻拍着逗他,“今日.你倒不计较冒不冒犯我,生将我压死在这床上才罢休?”
竹西迷迷糊糊听不真切,隔着乱作一团的被褥,双臂伸展抱了个满怀,口中呢喃着“主人”。
穆眠野干等了他一刻钟,没等来一句完整的“请罪”,反倒听见胸.前传来呼噜噜规律的鼾声,一时哭笑不得。
待竹西睡安稳了,才忍着伤痛艰难抽身,披上外袍去院子里寻人。
刚一推开门,就见漫天雪白。
昨日的入睡前雪下的很小,积了一.夜居然也能能凑出今年第一幅雪景。
跪在树下的男子一.夜都没敢起身,他穿的单薄,大底是实在冻的不行,慢慢挪动到檐下了,此时颤抖着俯跪在地,抖擞的像是装了发条。
“那掺了药的香料是你点的?”,寒风一吹,头就疼的厉害,穆眠野裹紧袍子,居高临下的打量,“你模样瞧着不过十八.九,我看这院儿里也没旁人,必然是提早下过命令,许你们另谋生路。”
“他们都走了,你年纪轻轻,怎会乐意留下做侍奉床榻的事儿,还动那般龌龊心思。”
男子被冻的嘴唇发紫,张了两次口也没说出话来,只一味地磕头。
皮肉砸在砖石上,很快就见了血。
一大早,天寒地冻的,隔壁家养的狗都不叫,这边磕的咚咚直响,显得他这个摄政王愈发残酷。
“你在我面前说,总比去有司衙门来的痛快。”,穆眠野美人在榻,难得睡了个舒坦觉,心里不爽快也没动怒,“谋害亲王,入了牢狱,通常是不审先罚,剥去衣裳抽十大板子。”
一听要见官,那男子怕的眼泪水直流,掐着大.腿往前膝行数步,双手捧着穆眠野的鞋底哀求,“王爷,奴没有下药,香料一直都是在街头巷子里那间挂着朱红牌匾的中药铺买的。奴是残身,入的是摄政王府的贱籍,奴仰仗王爷恩赏才得以活命,绝无谋害之心!”
残身?
穆眠野后撤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