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找人问东问西,耽误了人家的生意。
穆眠野抬手摸兜,没摸到铜板,掏出一块儿碎银子,选了个白兔子灯,“不用找了。”
小贩千恩万谢的,非要再送他一个。
穆眠野在那一团灯里瞅了瞅,又选了一只鹰。
兔子蹬鹰?
他提着灯笼离开码头,往竹西买菜的摊位走。
竹西习惯性穿黑衣,今天也一样。一身黑,蹲在地摊上选菜,来往的人看不清,老是蹭着他的后背过去。
穆眠野就提着两盏灯,保镖似的,站在了他屁.股后面护着,面朝着人群。
“主人。”,竹西很珍惜这迟到五年的“主仆情义”,大庭广众之下,喊主人恨不得扯着嗓子。
两个字,让卖菜的腿一软,险些给穆眠野磕个头。
“炖鸡汤,清炒果蔬,再买些鸡蛋吗?”
“自己定。”,穆眠野被卖菜的盯的心虚,总觉得自己是什么奴役少年的混球,“快些,站着冷。”
竹西闻言,立刻把手里正挑选的俩萝卜全放筐里,连菜钱都没让算,丢过去一块儿碎银子。
这大气的做派,真和穆眠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反正花的都是白罗春的钱。
使劲儿造。
“给。”,穆眠野眼睛盯着地面,把手里的兔子灯递过去,“照亮用。”
“是。”,竹西被他搞的摸不着头脑,“此地的花灯确实可爱。”
一只雄鹰,一只小白兔。
分明不是一对儿。
可大概是因为知道了这节日的作用,一想到竹西手里的兔子灯是他花钱买的,亲手送的,穆眠野就觉得两颊发烫。
这种没有说清楚道明白的,只有自己知道的“示爱”的含义,总是令人揪心。
既想要竹西知道,这灯是送给“看对了眼”的人的。
又不想让竹西觉得,他堂堂摄政王穆眠野,还会搞这些少男少女喜欢的小物件儿。
此番一纠结,加上街道上人群密集,被刺杀时恐会伤及无辜。
穆眠野逛街的好心情荡然无存,领着竹西去成衣店,各自买了五身衣裳外加三双鞋和七双袜子,就调头回了码头。
那卖灯的摊贩还在,穆眠野攥着灯试图绕远路。
刚要侧身离开,就听那小贩扬声冲他招呼,嗓门大的恨不得把江水都给轰到天上去,“公子!花灯赠有情.人,就算没送出去,也不能随意丢弃,会断了姻缘线的!一定要拿回家去!”
穆眠野老脸通红,只当作没听见,埋头赶路。
最后几步实在赶不及,使轻功窜上了甲板。
把手里的鹰灯挂在门框上,砰一声砸上了门。
竹西识趣的没跟来。
听动静儿,是回小厨房洗锅碗,还整理了买回来的蔬菜瓜果。
穆眠野在屋里急躁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也没什么可羞臊的。
他又不是把花灯送给了哪个姑娘,何必这么关起门来,像是做了错事一般。
就把门开了条缝儿,等着竹西回房来睡觉。
却透过门缝,瞧见竹西正端着个木盆站在门口。
盆里的水都不冒烟了,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主子。”,竹西的声音逆着江风钻进穆眠野的耳朵,“该洗漱休息了。”
“啊……”,察觉他的情绪不对,不像是收到心上人花灯那种欣喜加兴奋。穆眠野有些无措的侧开身子,“进来吧。”
竹西见他坐下,立马单膝跪地,伸手过来要给他脱鞋袜。
“不必。”,穆眠野见他嘴巴紧紧抿着,很不开心的样子,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