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野高烧了几日,刚一睁眼,就被告知封了摄政王,被扯上马车送进皇宫,辅佐小皇帝登基。

“仔细回忆,我那场高烧来的着实蹊跷。”,穆眠野对着书桌自言自语,“还有西郊围猎场是起火,我头上何故会有那样严重的敲击伤。”

说不准,穆眠野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

先帝是无端暴毙的,死因至今无从得知,太医只道是疲乏过度,心脏骤停。恰好那几日穆老将军被杀害,他穆眠野又险些丧身火海。

当年的事儿,无从考证。

可现下细想想,事事都透露着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吕草草抽出一卷银针,“你当年身上并无烧伤,只脑子被砸,按理说不会两日后才持续高烧。”

“会造成失忆的,只能是毒,还是伤害脑神经的剧毒。你也是命大,随意灌了几副药竟然好了。”

吕草草分析着,来了兴趣,掐着穆眠野的脉搏闭眼研究,“五年前中的毒,这会子早就看不出是什么了。但是我能给你开几副强效的猛药,刺激你的脑子,你再情景重现,或是置身火场,或是其他什么,说不定还有望能记起来些片段。”

有希望总归是好的。

穆眠野其实对吕草草这个人不太相信,这家伙实在是太喜欢拿活人试药了。但穆眠野对吕草草的医术很自信,自认即便被灌了什么无解的剧毒,吕草草也能努力帮他续个十年寿命。

是以,早晨提出了问题。

中午,穆眠野在吃了竹西的烤鸡之后。

下午,就喝上了所谓的刺激脑子的猛药。

没吃晚饭呢,就把中午没消化的烤鸡全吐了出来,两腿发软,浑身冒虚汗,太阳穴一胀一胀的痛,头皮像是被钝刀划拉,痛的他捂着脑袋从床上滚到地板上,只恨不得一刀了结了自己。

汗水模糊了视线,穆眠野看见竹西抡起被包扎成大馒头的拳头,一拳把吕草草捶飞了出去。

“七舅姥爷啊……”,昏迷过去前,穆眠野在心里哀嚎,“你把他杀了,老子还活个屁啊!”

这一觉睡的那叫个昏天黑地。

穆眠野先是沉浸式窝在沙发里打了两局游戏,均惨败,就在他嗷嗷叫着恳求队伍里十三杀的大哥带带自己时,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上朝的官服,胳肢窝还夹着块儿笏板。

他猛地反应过来,狂奔到窗口,看见屋子高.耸入云端,白茫茫一片。他伸手掐自己的手腕,疼痛袭来时,脚下的地板突然分崩瓦解,带着他坠入深渊。

惊恐的呼嚎一声,睁眼发现又回到了摄政王府。

他急切的出声喊高田,转头却看见屋外抄手游廊里,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瘫在石凳上喝酒。

是原主?他一时有些恐慌,觉得自己是个偷窃他人生命的混账。

可随即,又瞧见游廊另一侧跑过来一个穿着莲青色卷云纹短衫的少年,一手提着两尾活蹦乱跳的鱼,另一手高高扬起挥动,笑容明媚。

是竹西。

这是回忆。

是被遗忘的,在摄政王府的,与竹西相处的那两日。

穆眠野探头凝望,正瞧见,“自己”攀着桌子爬起身,脚下扭着麻花步去接竹西手中的鱼儿。却因为不习惯身上的长衫,左腿绊右腿,一个踉跄扑了出去。

正砸在竹西身上,带着他瘦小的身子跌落在地。

穆眠野眼睁睁,看着“自己”醉的晕晕乎乎,呢喃着趴在竹西身上讨酒。

竹西,十二岁的,面庞稚嫩的仿佛能掐出水的嫩葱白的竹西,侧过脑袋,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艹!”,穆眠野惊醒,眼前白.花.花一片。

他无措的抬手捂住嘴唇,在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