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上山要陡。

竹西不等穆眠野装柔弱，直接弯腰将他扛在了背上。

脚不沾地的穆眠野自觉不该让媳妇儿受累，主动挑起了聊天解闷的重担。

“方才喝茶的时候问过老庄主，也问了姜师叔，说是陛下来访的时候没有暴露身份，姜师妹以为是哪个门派的小公子，觉得生的俊气度也不凡，主动上去招惹的。”

“相处了两日，陛下也生了心思，就又多留了两日，勉强算是定了情。”

“陛下许诺了皇后的尊位。”

“姜师妹生在山野，自小修的逍遥道，心性洒脱，自是比皇城深宅里养出来姑娘得陛下喜欢。可他喜欢归喜欢，相处了不过短短几日，如何判定会不会一直喜欢，日后能不能抵住诱.惑，能不能在深宫那虎豹窝里护住姜师妹这份吸引他的洒脱。”

“姜师妹知晓他是皇帝后，也在犹豫，她也不是乐意和人共享男人的性子。”

“哎……”，这事儿穆眠野不打算掺和，他实在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劝说，“你怎么看？”

毕竟那俩是先定的情，又不是牛不喝水强按头。

竹西把他往背上颠了颠，有力的双臂稳稳拖住他身子，思索了几秒才开口。

“姜闻是自在山庄这一辈唯一的内门女弟子，若与陛下联姻，坐上皇后尊位。”，他声音低了些，明知不该捅破，可穆眠野问了，他就还是说了出来，“主人同为山庄内门弟子，算是与皇后攀上些关系，在皇嗣诞生前，应当不会被陛下猜忌刁难……”

穆眠野心底里对小皇帝是有谱儿的，所以想的多是那些个情啊爱啊的。

原本是带点儿八卦的氛围，被竹西这正儿八经的分析一搞，凭空生出些阴谋策略来。

“你这脑瓜子。”，他忍不住抬手揉弄竹西的脑袋，“操的不是心，赶明儿再跟我一样把身子累垮了，让宁正立辞了官来照顾我们？”

竹西被他折腾的停下步子，稳了稳身形，往石壁的方向挪了半步。

又走出十几步，才吐出一句。

“要是属下把身子累垮，就能让主人不这么操心，也很好。”

“好个屁。”，穆眠野揪住他耳朵，捏着耳垂吹气，“聊个天总戳我心窝子，非让我觉着对不住你的情，想多补给你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好像没听你要过。”

“属下什么也不求。”

“我去找小皇帝求个圣旨，拿玉玺盖戳，当做你我的婚书好不好？”

“主人莫动，山路陡峭。”

“你不拒绝就是想要，回了皇城我就进宫面圣，顺带讨一对犀角梳补给你做定情信物，省的你成日把我那旧帕子揣心口，好不好？”

……

要不是肺开始疼，穆眠野恨不得趴在竹西背上说荤段子。

养病期间，手头接触的活儿变少，果然不工作后心情畅通，废话也变多了。

正巧有竹西这个小忠犬鞍前马后的伺候，他一张嘴那叫一个勤快，巴拉巴拉嗷呜嗷呜，吃个鸡蛋都要感恩一下老母鸡的辛劳和公鸡的付出。

“也可能没有公鸡的付出。”，穆眠野把蛋黄丢竹西碗里，“搬家后可以买些小鸡仔，圈个鸡圈。”

竹西一口把蛋黄吞了，又把自己碗里的蛋清夹给他，含糊不清的回应，“您睡眠浅，鸡鸣太吵，属下会把鸡圈安置远些。”

有脚步声靠近，穆眠野不等来人开口，一把掀开窗帘，“宁将军办完事儿了？”

“是。”，传话的士兵没敢抬头看马车，“宁将军让王爷派人，把吕神医扭送去刑部大牢，以拐卖妇女罪论处。”

“……”，嘴里媳妇儿亲手投喂的鸡蛋清瞬间不香了，穆眠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