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该散的就散,没必要留着相互为难。
穆眠野自认看在小皇帝的面子上,对竹西这个不请自来,且耽误了他许多功夫的外人已经极尽客气,送客的话说罢,就转身离开小巷。
身后那人识趣的没有跟来。
佩戴着假面,吃起东西来异常艰难,嘴角处的皮肤还会翘起露出破绽,公子哥儿聚集的酒楼是去不得了。
穆眠野沿街走了半刻钟,寻了个客流量小的面摊,点了小碗的牛腩面,额外又添了一份卤煮两份凉菜。
小摊子,没有小二帮忙,人多了店家就忙的不可开交。
穆眠野坐在角落等的无聊,撑着下巴发愣。
封脉教谋杀刘萱的目的还不清楚,五王诬陷歪发神偷虐杀良家少女的意图却是显而易见纯粹的为了给他穆眠野添堵,往他堂堂摄政王脸上糊屎。
“他要算计我,自然要由我出这个头。”,穆眠野心里嘀咕着。
“哎,真烦啊,要不全杀了得了,老不死的三天两头搞事情,这都胆敢通敌谋反了,再留他两日岂不是要上天。明儿我一离开皇城,他再欺负到小皇帝头上怎么办,我养大的孩子还能让他欺负了去?”
有细弱的脚步声靠近,一听就是有功夫的。
这两日不速之客太多,穆眠野烦的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
咯噔一声。
来人放了一坛酒在桌上,木塞已经打开。
二十年份的醉胭脂。
“王爷。”,竹西立在桌边,声音怯兮兮的,“属下是叛逃出影卫营来寻你的。”
穆眠野闻着清冽的酒香,魂儿已经晕了一半儿。
“此时尚未酿成大错,回影卫营确实不会受重罚,可依着影首的规矩,一年内是不可再出皇宫。”
穆眠野手指头微动,二十年份的酒称不上长,可也比新酿的酒口感更柔和些,最适合身心疲乏的时候来上一壶,也就是现在。
“王爷曾答应过属下,五年之内会带属下去潮春湖看雪,今年若去不成,王爷便是失约……”
这酒坛子上的标识没见过,也不知是哪家酒肆私藏的宝贝,宫里负责采买的公公居然没寻见。
不知道这二十年份的醉胭脂有多少坛,既开卖了应该早囤些封起来,落雪后拿来暖身子最妙了。
穆眠野心飘了三尺高,冷不丁听见竹西来了这么一句,眉头上挑,“你这人怎得如此不知好歹。”
既已说过五年前的恩情不必还,那些早已被忘却的口头承诺竹西也该识趣的当作不存在。
穆眠野现如今百事缠身已经够烦了,这竹西口口声声把报恩挂在嘴边,实则就是为了粘上来,要说没有半分目的狗都不信。
屎都不信!
“你既无恶意,我一个反贼又有什么是你能图谋的,值得你放弃影首的身份也要跟随。你咬死牙关不坦白,我如何能安心让你侍奉身侧?”
这真是看在醉胭脂的份儿上,穆眠野难得的把真心话都吐露了出来。
店家来上牛肉面,卤煮和小菜分了三个小碟,还送了份腌豆子。
他目光在穆眠野和竹西间扫了扫,笑呵呵道:“公子可要来上一碗?刚出锅热乎着呢!”
竹西立着不动,穆眠野馋那醉胭脂,不情不愿的砸了锭银子在桌上。
“给他来碗大份牛肉面,多加些卤肉。”
店家乐颠颠端面去了。
穆眠野急切的伸手去够酒壶。
半途被竹西劫了道儿。
嘿!老子都给你点面条了,大老爷们的小气死你!不就是一壶酒吗?谁买不起似的!老子花钱买还不行吗!
瞪眼就要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