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混账做影卫的时候,可真是把忠诚当屁放了,难怪他师父揍他的时候用的都是打牛的铁鞭。

有了竹西这个活地图,穆眠野先去正厅露了个面儿,在座的都是这个帮那个堂的老大,顶多冲他点个头,连客套都没得一句。

混了个脸熟,穆眠野就借口胸闷,出门透气去了。

这一透气啊,就仗着绝妙的轻功,和呼啸寒风的遮掩,透到天悲山庄的库房里去了。

“这是玛瑙?颜色不错啊。”,穆眠野蒙着面巾,猫腰在一堆箱子里翻腾,不时还冲把风的竹西八卦,“这幅字画是假的,真迹前两年我和陛下吃瓜的时候染上色了,工部一老头子修复了半年也没苗头。”

“你腰板别挺那么直,个高就要学会弯腰,天塌下来砸死的都是骨头硬的。”

“呸!一层灰,把那边的箱子给我拿来……”

库房很大,东西摆放的又毫无规律。

等正厅那边敲钟示意开席,穆眠野灰头土脸的从箱子里抬起头,高举起一根灰突突的草须子,“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塞这么靠里。”

天色已经黑的透彻,他抽出帕子把那草须子仔细包裹,塞入怀中,才冲门后猫腰蹲着的竹西招呼,“走了。”

穆眠野的轻功数一数二的厉害,却也就轻功厉害。

天一黑透彻,他在房顶上飞的时候足底就有点儿飘,特别是一听见屋子底下有人,那脚就不受控制的想歪。

好在竹西老本行是影卫,爬墙窜树的本事刻在骨子里,两手往穆眠野腰间一箍,再一提,就助他稳住了身形。

聚集的江湖人士太多,正殿前面广场摆的是流水席。

末座的几位游侠正推杯换盏的说大话,就见一位面蒙黑布的男子,被另一身着黑衣的细瘦少年搂着腰从房顶上飞了下来。落地时,那蒙面男子还颇猥琐的在那少年的手上捏了一把。

两人露了面儿却也不自报姓名来路,落座就提筷开吃,少年性子谨慎,吃食酒水都用银针试了毒,又亲自服用过后,才往另一男子碗里送。

席面上喧闹,那少年时不时就会弯腰,脑袋几乎贴到男人胸口,低声说些什么。

两人衣着档次差不多,都佩戴的玉簪,单从服饰装扮看不出关系。那少年伺候人的心细程度,也实在超过了寻常仆人,活脱脱……

“活脱脱就是条狗。”,一汉子实在看不下去,猛一摔筷子,拍桌而起,指着穆眠野破口大骂,“天悲山庄撒贴请的是侠肝义胆之士,是要上阵杀敌洒热血的!你一个饭都吃不好的千金少爷来做什么,牵着你的狗滚出去!”

嘴空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又喝上好酒的穆眠野正低头专心致志啃竹西给他夹的大棒骨,骨头炖的时候不够,脆骨啃不下来,累的他腮帮子发酸。

要不是身侧竹西外泄的杀气,他甚至都不知道被汉子破口大骂的是他自己。

慢条斯理的咽下最后一口肉,抬头看时,对面已经有不少游侠站了起来。坐在末席的,多是初入江湖懵懂无知的半大少年,或是混迹江湖多年毫无建树却执着于行侠仗义的“不会有传人的老前辈”。这些前辈,总是热衷于教育别家的孩子。

“狗?”,穆眠野撂下筷子,接过竹西递来的帕子擦嘴,还不忘调侃,“怎的谁都要骂你两句呢?”

竹西收起帕子,罕见的没有隐忍,“许是属下的剑不够快,没本事封住他们的臭嘴,污了主人的耳,实在该罚。”

“那可真是你的不对了。”,穆眠野无视那汉子气到发抖的拳头,扬声让邻近几桌都听见,“这位前辈,上阵杀敌靠的不是谁嘴臭,而是靠本事。”

“你可否愿意与我身侧之人试两招?”

那汉子顶着围过来的一众视线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