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宣穆,声音依旧严肃:“不可懈怠,你如今的年岁,即便是有所问答不上来也无妨,实话实说,尽力而为。”
宣穆扬起小脸,认真点了点头。
裴涿邂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满意点头:“宣穆倒是不像苏姑娘的孩子。”
苏容妘原本很是欣慰地看着宣穆,却被他突然说出的这话惊了一瞬,心都漏跳了一拍。
但她抬眸看到裴涿邂不似有什么怀疑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因为颇为欣赏宣穆,觉得她性子,养不处这样好的孩子。
苏容妘冷笑两声,满不在意道:“像不像的,他也照样是我的孩子。”
裴涿邂抿了口冷茶,看着苏容妘这副不叫自己吃亏的模样,倒是轻笑一声,直接叫宣穆回去温书。
二人走后,他临窗坐在桌案边,等视线挪移到窗外时,正好看见苏容妘点了烛火,陪在读书的宣穆身旁。
裴涿邂的神思也有一瞬的游离,他未曾有子嗣,倒是在宣穆身上体会到了这种为人父的感觉。
这感觉很微妙,似是有无形的责任落于肩头,又莫名有些期待,自己日后的子嗣会不会也似宣穆这般聪慧。
今夜月色确实很好,圆月高悬连撒下来的光都柔和不少。
一夜平安过去,次日一早,苏容妘便准备好了带宣穆出门去。
马车已经备好,内里也准备了吃食与水,苏容妘也忍不住想,裴涿邂还当真是喜欢孩子,此前她上过裴涿邂的马车两次,内里都是干干净净,可未曾见什么吃食,如今倒是给宣穆都备上了。
马车一路行到书院,宣穆面色正常,倒是给苏容妘紧张的嗓子发干,连喝了好几口水。
甚至还得宣穆来安抚她:“娘亲莫要紧张,只是考两句学问罢了,成与不成都没关系。”
苏容妘哭笑不得:“你娘我紧张得心都要吐出来了,你倒是看得开,是你读书还是我读书啊?”
她在宣穆小脑袋上戳了两下,倒是很期待他梳上书童的两角鬟鬓,该是什么模样。
她从前也见过阿垣梳那种发髻,阿垣模样生的好,温润得好似浸润过的美玉,疏朗的郎君梳着颇为稚嫩的发髻,显得颇为滑稽又可爱,却又叫她喜欢得紧,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