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颇有种死皮赖脸的意味,只是说的坦荡,更像是自嘲与玩笑,叫人生不出厌烦来。

裴涿邂静静看着她,环抱在胸前的手彼时也轻敲着手臂,他也不知如今心中是个何种心绪,只转身离开前,扔下了一句:“随你。”

眼看着他出了门去,苏容妘起身走到门口,视线在他挺阔的背影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眼看着他上了三楼,心觉他怎得神出鬼没的。

不过想来也是,京都之中常有达官显贵到访的茶楼本就没几个,真遇上了不算新奇,只能算她倒霉。

她就此赶紧出了茶楼的门,车夫正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她。

苏容妘几步过了去,车夫为她放好脚凳子,待她一步步踏上去进到马车之中,突然感觉到马车猛地一晃,接着耳中便听到有人惊呼一声。

“苏姑娘”

苏容妘的身形未能维持住,马车瞬间颠簸得叫她猛地摔了一下,透着掀起的车帘,她看见车夫还未曾上马车便因着马的惊扰直接仰头摔了下去。

耳边声音纷乱嘈杂,马横冲直撞向前跑去,苏容妘亦在马车之中被颠簸得四处乱撞。

这样下去可不成!

苏容妘咬了咬牙,半爬着向马车外爬去,慌乱之中终是抓住了马车的缰绳,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猛地向后一扯。

如此便听马儿长鸣一声,两个前掌高高离地,她则被猛地摔入了马车之中,摔的头晕目眩。

可下一瞬,似有人几步过来腾跃而起,一下把缰绳握紧在手上,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马车猛晃了两下,终是停了下来。

苏容妘气喘吁吁,被这一变故逛荡得头昏脑胀,她掀起马车车帘探出头去:“多谢英雄”

后面的话被卡在了喉间,只因那制住马车的英雄旋身落地,正好回头看她,英朗的模样就这般避无可避落在她眼中。

是她一直不愿相见的,薛夷渊。

第六十七章 与她当街拉扯

苏容妘与薛夷渊得有六、七年未曾相见,之前在茶楼之中只是匆匆一撇未曾细瞧,可如今这般明晃晃对视起来,叫她格外觉得岁月流转飞逝。

薛夷渊的个子不知从何时起抽条到如今挺拔模样,习武之人身量挺阔,却是被一条绣金的腰带系上紧窄的腰身,眉目俊朗非凡,一双桃花眼含着笑看她。

“多年未见,你这马术倒是退步不少。”

薛夷渊看见了妘娘,面上笑意更浓,伸手去拍了拍方才作乱的马,而后几步到妘娘前面,十分熟稔地向她伸出手来。

“来,先下马车再说。”

苏容妘看着面前人的掌心,他指尖修长,竟叫她是思绪拉回到多年前,少年的薛夷渊也是这般站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对她伸出手来。

“快下马罢,沈岭垣那厮不在,你装什么柔弱呢?”

细说起来,苏容妘的马术还是他教的。

她与薛夷渊相识时还未曾及笄,他少年时蛮横霸道,常与她和阿垣不痛快。

当初薛夷渊执意挑衅阿垣,她气不过,便冲过去找他单挑,互相放狠话放了半天,她被使了激将法,只要赛马得胜,他就答应永远不去寻阿垣的麻烦。

可她素日里别说骑马了,连牛都未曾骑过,但凭着一腔孤勇,硬生生上了马去,照着马屁股便抽上一鞭,就此马儿疯跑,怎么拉都拉不住。

她当时怕极了,生怕摔下去再被马一掌踏得一命呜呼,只能死死抱着马脖子,可薛夷渊看出来不对劲儿,急得张弓过去,一箭射到了马腿上,扑过去借住她,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

当时她只是胳膊擦破了点皮,可薛夷渊的额角都青了,还是对她竖起拇指,阴阳怪气道:“早知道跟你比什么骑马,直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