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婵看着经书被他拿在手中,面色骤然阴郁难看起来,也顾不得关心他留宿与否。

经书矜贵,他如何能有资格触碰?

可她只能攥紧帕子,强忍着心中不悦,僵硬点点头。

裴涿邂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不留宿的缘故,顿觉喉咙发紧,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出了门去。

苏容婵留在屋中,面色有一瞬的扭曲,气的直接将桌面的杯盏拂落在地。

瓷盏清脆的碎裂声传入了内室之中的苏容妘耳中,她还有一瞬的发懵。

怎得好端端的,这就不留宿了?

第六十三章 只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裴涿邂心中不静,回到阁楼之中时,读着经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心中越是乱,耳边的声音便越是明显,他听到外面似有脚步声传来,下意识侧眸看下去,却是见苏容妘不知从何处回来,脚步竟是肉眼可见得轻快。

他不由得去想,这府中上下,苏容妘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他夫人那,可他方才刚从正院之中回来,却不见她,那她究竟去了何处?

手中的经书被他翻动一页,便又觉得苏容妘去何处、做什么,本就与他无关,他不该去管那些,彼时耳边传来矮房中的动静:“唉,若你是个姑娘就好了,或者你年岁再小些,我直接帮你沐浴就是,省得你自己鼓捣半天,还弄得一地水。”

宣穆的声音似有窘迫与羞赧:“我只是一时没站稳罢了,娘亲不许笑我,我可不希望自己是姑娘,世道女子艰难,若我是个姑娘,日后如何保护娘亲?”

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裴涿邂捏着经书的手紧了紧,他想到了白日里苏容妘说的那番话。

宣穆是个懂事省心的小郎君,也颇为讨人喜欢,不知他爹究竟为何会不要他们母子,苏容妘白日说,宣穆生父之前曾经科举有名。

杨州之人,科举在册,其实并不算难查。

他确实有些好奇,宣穆的生父究竟是谁,是真的死在了杨州?还是有了功名抛弃了他们母子,还是说……他只是苏容妘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苏容妘连着三晚都过得安生极了,裴涿邂似是就此禁欲了般,嫡妹晚上派人去请都请不过去。

只是时间每过去一日,嫡妹便着急一分,直到第四日的白天,苏容妘被嫡妹唤了过去。

嫡妹的面色很是不好看,原本苏容妘还想着她得了裴府掌家之权,会不似之前那般迫切在乎子嗣的事,也想着接着她如今行事方便,妥她为宣穆寻一个教书先生。

可如今刚进屋,便被屋中冷沉的气氛影响,想说的话尽数堵回了喉间。

“姐姐这几日过的可还安稳?”

苏容婵的笑阴恻恻的,又似含着些嘲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她:“白生了一副风骚的身子,竟是连个男人都留不住,你可曾真对他用心?”

苏容妘缓缓呼出一口气来,觉得她似是有些疯魔了般。

“我对他要用哪门子的心,他不来留宿,与我何关系?”

苏容婵凝视着她:“若非是你在床榻上把他如何了,他又怎么会不来留宿?”

苏容妘眉头蹙起,觉得她这话倒是说的越来越荒谬。

她冷笑一声:“你怎得不说是你那碗壮阳药的错过,那药也是能随便吃的?说不准这一碗药给他补虚了身子,又是如何能赖得到我身上来。”

苏容妘这话说完,当即便觉得虚这个字同那人似是并不相,只是苏容婵不知其中内情,被这一句话说的哑了火,咬牙嗤笑一声。

“你别是忘了,如今怀上孩子才是要紧的,莫要背着我使些什么手段,若是真翻了船,到时候你我都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苏容妘心也慢慢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