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也愿意吗?

裴涿邂想,她此刻醉酒,说出来的应该是真心话,可这份纯粹的真心,也是没有考虑过后果的、冲动下的真心。

他不能欺她不清醒,哄着她对自己许下什么。

回寿安宫的路上,他选了条少有人往来的路,宫中他比妘娘更熟些,更何况如今千牛卫巡逻的事也是他一手安排下的,想要避人耳目并不难。

一直走到了寿安宫门口,他将人放了下来,手却还揽着她:“能站稳吗?”

苏容妘蹙眉看他:“我说了,我没醉。”

裴涿邂失笑,情难自禁下,他抚上妘娘的面颊,指腹蹭过她的耳垂,一点点挪移到她的脖颈,顺着插入她的发髻中,最后,将吻落在她额角。

天还是有些凉的,温热的唇角落在微凉的额角上,苏容妘觉得似有暖意流窜至身上各处,却莫名觉得背脊有些颤栗。

与他分别后,苏容妘转身进了寿安宫的门,出神间她抚了抚自己的额角,觉得他的暖意似还留在自己身上,而他的味道好似也在鼻尖萦绕不散。

“娘娘终于回来了,奴婢这还要回去寻您呢,诶”

叶听的声音乍然传入她耳中:“怎得面上这么红,可别是给吹的发了热。”

苏容妘莫名觉得有些窘迫,强自镇定清咳了几声:“风吹的罢了,别担心。”

叶听一边搀着她进去,一边嘀咕着,叫她日后出去身边不能再不带人,着一走出去就半晌不回来,实在叫人担心。

苏容妘同她还是较为亲近的,故而她情急之下能低声说上两句,但张姑姑却不同,立在不远处很是不赞同地盯着她,给她看的心里没底,好似自己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也没反驳什么,进了屋子以后早早睡下。

原以为会因与裴涿邂出格的亲密而难安眠,却没想到她睡的格外沉,好似心中压抑着的沉石终是落了地,而以往的那些束着她的绳索,她也终于愿意自己一点点解开。

晨起用膳时,她心里还想着昨夜相约的事,她叫住叶听:“今日也没什么事,叫我殿里殿外伺候的人若没什么事就先退下罢,昨日宫中上下一同热闹,他们也没能好好歇到。”

苏容妘算着时辰,裴涿邂上午还需上朝,大抵过来的不会太早,等宫人手中的活儿干完退下,便不会同他撞个正着。

只是这大臣进后宫,传出去却是不好,但裴涿邂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岂能连这点事都遮掩不好。

用过饭罢,她就在正殿里等着,一开始还没什么,可后来见不到人,越等越心焦。

她为其开脱,这赵氏的人抓到,定是要商量如何处置的,耽误一点时辰也理所应当,可正午都过了去,还迟迟不见人影,这可就不对了。

正午一过,她倒是一点点冷静了,叫人搬了张贵妃椅出来,躺在上面犯困。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平日里狠话说的厉害,到了关键时候,竟还怂了去。

过了正午,最是暖和的时候,她双眸一点点眯上,过了几息的功夫,她似感觉有人靠近,迷迷糊糊睁眼,先见的便是着青衫的颀长身影。

苏容妘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撑着睁开眼看,才终是看清,是他来了。

她眯着眼勾唇浅笑:“我还以为你怂了。”

裴涿邂原本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忧心来了后,再遇上她翻脸无情,把昨夜的话通通不认账。

他缓步靠近,在她身侧俯蹲下来:“总要准备一下。”

他下朝后先回了裴府,总不能穿着官服来见妘娘。

他沐浴更衣,换了妘娘喜欢的颜色。

青衣她应当是喜欢的罢,否则沈岭垣为何常着青衣?

他本不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