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状似不经意问:“这天气,一直拖着怕是对世子的尸身不敬。”
府台擦了擦汗:“谁说不是呢,可偏生那世子府上的谭侍卫是个死心眼,整日里往衙门跑的甚是勤快,下官实在被烦扰的苦不堪言,可就盼着大人回来给主持公道啊!”
裴涿邂顺势道:“既如此,我便想一想办法,只不过……此事还需府台大人出一份力。”
府台听他没有推辞,当即双眸放光,怕是此刻提出什么来,他都会同意。
“世子府上还有以为宠妾,在那日遇刺时,险些同世子一起丧命,听闻那日她连逛了好几家铺子,也买了不少东西,如今因世子身故,还拖欠着银钱,未曾将那些东西取回来,若是府台能为她解忧,想来那姨娘定也能帮着劝说谭侍卫一二。”
府台有些犹豫,倒并非是他不愿出这份银两,常言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加之杨州此地富庶,拿些银两出来打点便是最简单的,可那姨娘当真能这般轻松收买?
裴涿邂提点一句:“府台大人莫要忘了,如今还有那位世子的独子在世,为人母亲,总要为孩子打算,如今这世道,那孩子能不能承袭王位还要另谈,她怎能不却银两?”
府台当即想通了此事,顺势拱手道谢,即刻派人去准备。
只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裴涿邂两眼:“那姨娘是个貌美的,如今成了个孀居寡妇,实在可惜……”
第四百四十二章 你穿艳丽些,更好看
男子间随便谈论起女人来,似是在寻常不过的事,只是多为打入风月场的言语轻薄,少有夸赞。
裴涿邂一眼向府台扫过去,见他笑的依旧谄媚,更觉不耐。
毕竟都是官场上的人,既是用了心,很难不让府台发现些什么,更何况他对妘娘的关照,即便是有意隐瞒,也难免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他即便心中不喜,却也没有否认,只是顺着他的话道,半遮半掩地说上一句:“世子福薄。”
至于如何福薄,是薄在正值壮年便狼狈离世,还是薄在留下美妾一人独守空房,未曾多多享受。
杨州府台怎么想他懒得去管,但无论如何都对他有用。
若是觉得他当真对世子的姬妾有私情,便更能说明他足可以说服世子府的人不去追究世子的事,这样足可以达成府台所愿,说不准还能拿捏住他这个高管的把柄,再图谋以后,府台自是乐见其成。
裴涿邂抬手轻拂下裳,随之站起身来:“府台留步,待这两日府台的事办好,本官这便去世子府走上一遭。”
杨州府台连声称是,又哪里能听他的真留步,忙跟着起身笑脸相送。
这边将人送走,府台忙叫来官家去办此事,用了两个时辰将那日世子妾走过的路都探一遍,挨家去填补了银两,这一打听才知晓,果真一直未曾去填补尾银。
府台一琢磨,更觉裴尚书说的有理,若没有收贿的心思,又哪里会不去填补尾银,等着他来?
他一拍脑门,顿觉自己实在是愚笨,若非有裴尚书点拨,何时能想得到这一层。
他命人将尾银都补上,东西都取了出来,却未曾直接送过去,而是在当夜便命人凑齐五十两金,第二日连同所有的首饰物件一齐送到世子府上,未曾多此一举说要见人,只道是怜姨娘孀居,赠一点心意罢了。
当日下午,裴涿邂便顺其自然到了府上。
又是大半个月只听消息未曾见人,这次终于见面,却不似从前那般,一卧一坐。
苏容妘已经养得彻底大好,就是手臂上的箭伤也开始结痂,她一身素衣端坐堂前,见裴涿邂进来,先叫叶听将宣穆带下去。
眼看着裴涿邂径直迈步进来,她下颚一抬起,示意她看堂前摆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