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久的马车,可还能受得住?”

苏容妘反握住他空着的那只手,笑着轻轻摇:“受不住也不能不走了,阿垣放心,我身子好着呢。”

沈岭垣面上露出心疼的神色:“你跟我在一起,自小到大都未曾过上什么安稳日子。”

苏容妘轻轻凑在他身边,将下颚垫在他的肩头蹭蹭。

“怎得还说起这种话了,我自小到大都不知是吃了你家多少米年,那时候过的怎么就不算安生日子呢。”

宣穆边喝水,便眨巴着眼睛看着娘亲。

他从未见过娘亲有这种依赖过谁的模样,彼时见到了,觉得新奇又害羞,想看反倒是又不好意思继续瞧,最后只能是眼睛转了又转、眨了又眨,多灌了好几口水。

苏容妘察觉了他,头稍稍侧转,变成用脸贴着他的肩头,笑着去看宣穆发红的耳尖:“宣穆真是长大了,怎得耳朵还红了。”

宣穆摆出一副正经模样,但面上却被她这话给说的红了起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话说的苏容妘和沈岭垣都笑起来,声音不大,但在马车旁的人正好能听见。

裴涿邂手中拿着汤婆子,自然将苏容妘的轻笑声听了个正着。

手中的汤婆子似格外的烫,似在提示他的多此一举与格格不入。

他想转身就走,也是觉得应该离开,只是他想的再多,脚步都没有要动的痕迹,仍旧是站在马车旁,将马车内的声音听的在仔细些。

好在,不过片刻的功夫那笑声便停了,重新恢复安静,只是连风都似在嘲笑他,绕着圈吹过来将马车车窗帷幕的一角吹起,叫他能正好看到马车内的场景。

妘娘巧笑嫣然地靠在另一个男子的肩头,整个人温柔又依赖。

裴涿邂上前,冷着脸将手中汤婆子从马车车窗中扔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把苏容妘吓了一跳,沈岭垣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抬手将她搂护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