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邂眸色有了些许变化。
“只是依贫僧所观,此时大人已不宜再用强硬手段胁迫,反而会将其越推越远,倒不如放手,也算是殊死一搏,历经磋磨,终成圆满。”
裴涿邂不语,心中衡量他说这番话究竟有什么图谋。
为了蒙骗他,好让妘娘有机会从他手中离开,有机会去到那姓沈的瞎子身边去?
他嗤笑一声:“你倒是心善,为了成全他们,倒是来与我做了这般久的戏。”
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香炉上,那香还倒插入其中。
他也真是犯了蠢,竟会信这些话,信了这怪力乱神之说。
只是此时臧择语调中似有悲凄:“自古天妒英才、红颜薄命,重逢亦是诀别,裴大人若是能让他们短暂相聚,也算是为日后的圆满积些福报。”
裴涿邂眉心猛跳,眯着眼打量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可臧择却是不再言语,只是双手合十,垂眸敛目立在那,饶是再继续问,他也只缓缓道出三个字:“不可说。”
裴涿邂有种想将其压下去严刑拷打的冲动,只是审问叛党逆党勾结时都未曾用刑,反倒是文这种没边没际的事上要用刑,传出去招人笑话。
更何况就算是问出来了些什么又如何?谁又能保证臧择说的是真话。
随着胸膛起伏两下,裴涿邂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一如往常的疏冷。
他看似一副不信其所言的模样,似只将着当一个笑话来听,随口道:“好,那便借师父吉言。”
他转身出了门,吩咐人好生看管,不准千牛卫的人靠近这间屋子。
往远处走了些,踏上相对较偏的小路上,裴涿邂突然想去看一看苏容妘。
“夫人如何了?”
“现下应当……睡着罢。”
裴涿邂顿了顿,没说话,自顾自向前走着。
事情还有许多等他处理,今日审问后的结果亦要书信一封递呈到皇帝面前,至于怎么写,也是有些讲究。
他只能将这些事尽数绕过臧择,那些陈年旧事无人能说得明白,即便真是先赵夫人遗腹子,如今也没有确切证据,但若是真的,他们将臧择暴露出来,难免背后还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