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她!”
但他的言语无济于事,裴涿邂修长的指尖已落在了妘娘面颊上,顺带着轻轻爱抚。
薛夷渊瞪着眼,恨不得此刻直接将这个凌辱妘娘的男人就地斩杀。
裴涿邂心里眼里只顾着妘娘,看着她的睡颜,陡然想起他们的孩子,手一点点向下,隔着被子轻轻落在她小腹上。
“都叫你走了,为何还要执意将我带上来。”
顿了顿,他思绪回到了全身倚靠在妘娘身上的时候,鼻尖蹭着她微凉的脖颈,甚至她每说一个字,他都好似能感受其轻颤。
她说,若那个那个瞎子死了,她会向苏容婵一样寻他复仇。
但她又说,裴涿邂,孩子好像走了。
心口似被捏握蹂躏的钝痛,让裴涿邂眉头骤然蹙起,猛咳了好几声,唇角溢出的血亦蹭到了手背上。
他也想问一问妘娘,她背他上来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
是想先让他活,好能亲手为那瞎子报仇?还是发自内心不愿将他留下?
她知晓孩子没了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是觉得终于摆脱了这个累赘,还是也曾为他们的孩子有片刻的伤怀?
第三百三十一章 对她做禽兽不如的事
也不知是父子间也有所谓的心有灵犀,裴涿邂的手落在苏容妘的小腹上,隔着一层锦被,他便能感受到孩子已经不在。
从前孩子在的感觉,他言说不明,但此刻他却是能感觉出来,那个凝结他与妘娘骨血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他没有同薛夷渊言说时那般随意轻快,好似一个孩子只是一小滩浊血、一小块腐肉,走了便走了,可以毫无负担,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去要下一个孩子。
他心中仍旧被心疼与悲凄填满,甚至在想,若是没有自己,妘娘一个人逃离,是不是就不会将身子耗损这般严重?是不是在当时,他便是个累赘,妘娘想要将他带上来,这孩子就一定保不住?
但没人能说得好究竟是因为什么,就好似命中注定这孩子就是不能落地,就是要抓紧一切时机,离他们而去。
在旁侧的薛夷渊已占了上风,最后一脚将随侍踹到了另一边去,上前就要来扯裴涿邂,但随侍忙扑过来保住他的小腿,让他不得上前半分。
裴涿邂沉溺在情绪之中,头也不回道:“薛统领若是不想让屋中的事传到外面被人说难听的闲话,不想薛家被风言风语牵连,还是小声些,即便是你不在乎名声、不愿娶妻,也是要想象你家中待娶嫁的幼弟幼妹。”
人都有软肋,薛夷渊虽同家中弟妹们不似亲生般熟悉,但嫡母待他好,他自也是不希望因自己牵连了他们。
“你竟用薛家来威胁我!”
他咬着牙,但这回说话的声音,便能很好地维持在只有屋中几人能听见。
裴涿邂心绪复杂,可即便是想得再多、即便是对面对妘娘再没有底气,他看向薛夷渊时,神色也不会透露半分。
“统领还是先回去罢,我留在这里守着妘娘才是名正言顺。”
他眼角眉梢换上胜利者的姿态:“是能上山来,是妘娘拼了命将我背回,想来妘娘也是希望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我。”
薛夷渊动作停顿,陡然想到妘娘到底时的模样,但他对裴涿邂的话是全然不信的。
毕竟无论何时,妘娘睁开眼想看到的第一人,都会是岭垣兄。
他嗤笑一声,觉得裴涿邂自不量力。
只是裴涿邂却以为他是不信妘娘舍命将他带上来,故而将山路上的事添油加醋说的细致了些。
“妘娘若是心中无我,怎会舍命相救?她若是当真恨我,定是早将我扔下,说不准还要补上一刀,薛统领,我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