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面色微变,原是裴涿邂从这边走后直接去了正院。

她迎着宣穆的眸光,唇角张了张,干巴巴吐出几个字:“我先过去……”

宣穆看着她没说话,但他睫羽在发颤,他当然理解不了其中究竟有什么,只知道娘亲是在做一件很受委屈的事。

他只能尽力懂事:“娘亲别受人欺负就好,我等娘亲回来。”

苏容妘咬牙离开,一路去了主院,从后门进了屋子隔间。

此时裴涿邂正同嫡妹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先是提了苏家的事,而后长久的沉默过去,裴涿邂突然开口。

“苏大姑娘住在裴府早晚要惹出事端来,还是早些送回去罢。”

苏容婵愣了一愣,而后委屈道:“夫君还因为昨日的事怨怪姐姐吗?有心人蓄意构陷,哪里是怀疑姐姐,分明是看不惯妾身这个裴夫人罢了。”

她用帕子掩面啜泣,也不知泪流出来了没。

裴涿邂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婵娘,别让我为难。”

他的语气并非是商量,而是已做了决定:“她带着孩子,不能太过挑拣,做寻常人家的填房已是很好的出路,届时裴家可添一份嫁妆,也不算是薄待她。”

这已经是裴涿邂能做的最大退步,他素来不愿旁人与裴家扯上什么关系,如今能做到这份上已是仁至义尽。

他这般态度,苏容婵不好明着拒绝,只能含糊道:“明日妾身去问问姐姐的意思。”

裴涿邂低低应了一声,他觉得苏容妘是个聪明人,应当知晓何为适可而止,给她将出路摆在面前,想必就不会纠缠不放。

又过了片刻,他开口:“安置罢。”

这便是要留宿的意思。

各自去净室沐浴后,苏容妘坐在床榻上等着裴涿邂到来。

越是在白日里相见,在夜里相见时便越不自在,更不要说方才还顶撞了他几句。

她坐在床榻上不动也不开口,裴涿邂进来时,只见床榻上的依稀人影,他缓缓靠近,直至立在她面前。

裴涿邂有些不喜欢屋中这般暗:“火折子在何处?”

苏容妘心猛地一跳:“夫君寻那东西做什么。”

“夜里太黑,伤眼睛。”

裴涿邂的转身要往桌案旁走,苏容妘咬了咬牙,伸手拉住了他的寝袍:“妾身有些不习惯。”

裴涿邂微微蹙眉:“你我刚成婚,羞赧些也无妨,但总该习惯些,今日便先在远些地方燃一个烛台罢。”

他还要往前走,苏容妘心惊得似要跳出来,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起身环抱住他的腰身。

她身子柔软,外加身上只着一件肚兜,贴着他的寝衣将身上的温度过到他身上去。

裴涿邂虽是文臣,但身子却半点都不文弱,她紧紧环着他紧窄有力的腰,面颊贴在他后背上,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

“夫君,别去。”

裴涿邂身子一僵,没想到她反应会这般大。

他原本还想坚持,可自己刚向前迈一步,身后女子搂自己的力道便更紧,只在他脚步顿住的一瞬,女子便用了力道直接将他往床榻上拉。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向后倒去,忙撑臂在床榻上,声音里带着些愠怒:“分寸呢?”

他居高临下将苏容妘笼罩,带着侵略的气息扰得她紧张更甚叫她心跳的极快。

“屋中本就黑,我不想明日京都之中有传言,我裴家的夫人在床榻上受了伤。”

苏容妘缩在他怀里,手紧紧攥握住他胸膛前的衣襟,她没说话,却因紧张而睫羽颤了颤。

黑夜之中的一切都瞧不清,但这微妙的动作在裴涿邂看来是她的惧怕与臣服。

“夫君,你别气